“亦熙,你当真不在乎?”
安亦熙冷冷地勾扯着嘴角,“你给我一个在乎的理由。”
慕容晸没有再追问下去,看着安亦熙一脸的镇静,大概是真的恨到骨子里,所以才会对他的死,这么淡定吧。“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慕容晸,虽然你是我的上司,但是不代表我的所有事情你都需要过问。”
安亦熙的冷漠,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慕容晸的头上。她甩手离开,可是刚刚出了医院,眼睛就像是开了闸一样,再也忍不住。慕容煜他,他真的死了吗?不,绝对不可以,他怎么可以比自己先死!安亦熙伸手拦下了出租车,她突然想起什么,慌乱的去自己的兜里掏出了手机。“明阳,慕容煜在哪里?”
嘟嘟嘟……明阳挂了电话,安亦熙再打过去,就已经是关机状态。与此同时的劳斯莱斯的车上,明阳抬眼看了看坐在后座,正闭眼凝神的慕容煜。刚才是公放,想必他已经听见了安亦熙的声音。明阳有些束手无策,他是不是应该给慕容煜说些什么,这样才会显得不那么尴尬。“老大,你……”“这几天,你就张罗我的丧礼。”
明阳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一滑,轮胎和地面发出来的刺耳声,冲破了耳膜。“老大,你刚才说什么?丧礼?”
明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由得又重复了一遍。……慕容煜从始至终,眼睛就一直闭着,好像现在哪怕是天塌下来,都跟他无关一样。明阳虽然心生疑惑,但是面对慕容煜那可怕的脸时,他将所有的问题全部咽到了肚子里。车继续行驶在路上,但走了没多久,慕容煜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停车。”
“老大,还没有到地方。”
慕容煜暗沉的目光愈渐凌厉,敛神垂下眼,明阳从后视镜对上这束目光时,陡然移开,把车停稳在路旁。“记住我说的话。”
砰!慕容煜扔了车门,迈着流星大步离开。明阳越来越摸不着头脑,这是玩的哪出?他开车回去,还没下车,突然一个身影直接扑了过来,奋力拍打着车窗。明阳蹙眉瞥向一边,只见安亦熙红肿着一双眼睛,“明阳,告诉我,煜他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哭的时间太长,安亦熙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的沙哑,让人心里莫名的一阵揪疼。明阳急忙拉开车门,实话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时候,慕容煜的声音再次从头顶炸开,“如果你把我的消息告诉安亦熙,你就给我滚蛋!”
他不敢,只好咽了一口唾沫,“亦熙姐,老大他死了,就在昨天,他为了躲一个小孩子,一头扎向了绿化带,刚好那颗树砸了下来,正好,正好……”明阳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为了逼真这个谎话,他的眼眶里挤满了泪水。“明阳,我知道肯定是慕容煜让你这么说的,他恨我,所以他想借用这次机会把我摆脱,但是我求求你,告诉我,他还活着吗?”
明阳几乎不可相信,安亦熙猜中了慕容煜的心。或许只有彼此深爱过的人,才会这么了解彼此吧。他知道她会来问他,她也知道他撒了谎……虽然这样,可他不能违背慕容煜的话,明阳摇摇头,“亦熙姐,后天我要处理老大的后事,你……来吗?”
一句“你,来吗”,彻底击垮了安亦熙的心,她原本以为慕容煜是为了摆脱自己,可是现在看来,他好像真的不在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她宁愿死的人是她自己啊……“亦熙姐,你没事吧?”
安亦熙双眼通红,里面的红血丝像是淬了血一样恐怖。突然,安亦熙淡淡一笑,“慕容煜啊慕容煜,你真他妈的狠心!你竟然想到用这种办法来让我远离你,你他妈的不是人!”
安亦熙的声音骤然一震,身体几乎摇摇欲坠。明阳担心她有个好歹,毕竟她是慕容煜的心肝,万一真的有个好歹,恐怕到时候慕容煜怪罪下来,他真的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亦熙姐,你要不要紧,不然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会儿吧。”
明阳说着,手已经伸了过去,可是却被安亦熙躲开。“慕容煜,你这个狠心的男人!”
安亦熙一边说着,一边行尸走肉般的走在路上。时而笑,时而哭,像极了一个疯子。明阳站在她的身后,叹息一声。他只觉得现在越来越看不懂她和慕容煜到底在干什么。远处,一棵树后。那伟岸的身躯躲在后面,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有嘴角微微牵起,“安亦熙,我死不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吗?你又何必这么伤心?我狠,那你又好的了哪里去?”
慕容煜暗淡的眸光低了低。嘴上再说着不爱之类的话,可心里的爱却是怎么也泯灭不了的。亦熙,恨我也好,怨我也罢。至少,我还会在你的身后帮你。你那点小心思,我又怎么会看不懂。你真的认为,凭你自己的单薄之力就可以斗得过慕容晸吗?在他的眼里你不过就是囊中之物。我说过,你想要的,只有我慕容煜能给你。可你偏偏要靠自己,我是说你认真呢?还是说你傻。慕容煜肃杀的脸上悄然划过一抹戏谑的笑容。应该是傻。他一双深黑色的瞳孔盯着远处,直到安亦熙的身影消失不见。明阳还在惆怅,肩膀上突然伸过来的手,三魂七魄,顿时成了一魂一魄……“从现在开始,你负责保护亦熙的安全。”
听到是慕容煜的声音,明阳苍白的脸色才稍微有了些变化。“老大,你……”“葬礼你仍要办好,这几日我会在美国开紧急会议,所以国内的事情暂由你处理。”
“可是,老大,亦熙姐她看起来很反常,你确定她没事?”
慕容煜拧了一下眉,但很快舒展开,“我的女人我最清楚,你只要负责她的人身安全,剩下的她自己会处理好。”
没错,她是他的女人,她一定会想明白,他的死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