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汪雪来过,童雪的心结也解开了。每天输完液,就缠着蒋诺辰带她去走走,一看见孩子的衣服,就买下来。两个月大穿的,一岁的,两岁的,都有。趁着自己还在,能给她添置,就给她多添置一些。蒋诺辰也好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只要一说逛逛,就是儿童区。汪雪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童雪的目标就从儿童区,又转移到她身上。好像多看一眼,多感受一次孩子的胎动,都是种幸福。她开始掉头发,有天早上梳头,梳子划拉一下,头发掉了一大把,她握着这一大把头发,发起了呆。蒋诺辰买早点回来,就看见女人这副样子,那一把头发,特别的惹眼。他心酸起来,跑到外面哭了一通,然后回到病房,若无其事的将头发扔掉,细心给女人梳着发。“诺辰,我要是头发掉光了,一定特别难看。”
童雪目光呆滞。蒋诺辰心酸的越发厉害,强装平静说道:“你掉头发,我也陪你。你要是光头了,我也剃了去。”
童雪看着窗外,不言不语。短短一个月,童雪真的成了秃子,她惶恐大叫,大哭大闹,蒋诺辰当着她的面拿剃须刀把自己剃成了光头,然后紧紧抱着她不放手,一直轻声念叨着,“我陪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陪你。”
童雪哭的越发大声。等她平静下来,蒋诺辰出去,给她买了各种各样的帽子和假发。给她套起帽子,亲吻她的额头,“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
女人抱住他,亲吻上去,两人性事绵长。汪雪的月份越来越大,预产期是二十五号。童雪的保守治疗却不见效果,她进食成了困难,开始是吃不下,蒋诺辰就求着她,“再来一口,我们再来一口。”
她勉强吃下去,又马上吐出来,反反复复几次,男人白了脸色,她扬起笑脸安慰,“再来一口,我还能再来一口。”
“不要吃了,我们不吃了。”
蒋诺辰把食物收起来,弯下腰掩住通红的眼眶。两人过起了老年人的日子,童雪的身体禁不住任何摧残,连路都走不了了。蒋诺辰每天抱着她晒太阳,搜罗好吃的,让她尝一口。童雪清楚自己的身体,只不过是硬撑着,她一直等着,等到二十五号。汪雪果然生了,是个三斤六两的大姑娘。童雪抱着孩子,当场给汪雪跪下来。蒋诺辰眼通红扶起她,两人看着孩子,怎么也不够。“真漂亮!”
童雪称赞着,把孩子递给蒋诺辰,晕了过去。蒋诺辰大喊着医生,汪雪在产房大哭起来,要不是护士压着,她就得跑出来。兵荒马乱抢救一番,医生找到蒋诺辰,一脸严肃开口:“本来我们打算给她做保守治疗,可现在看来效果并不好,癌细胞已经在扩散,目前最好的办法,只能切除乳房,希望能保住她的性命。”
蒋诺辰愣住,沉默半响开口:“好,尽快安排手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