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谢医生,一脸羡慕地冲着他们笑,她老公就没有慕梦凡的老公浪漫,恐怕这会只能在家里干着急,也不会孤身犯险得来亲自寻她。夜斯鸣又瞟了眼刚给她指路的女人,总觉有点眼熟,问:“她是你的朋友?”
“快去包扎,免得伤口发炎。”
慕梦凡拉着他加快脚步,就怕他认出谢医生来。可帐篷里来救援的医护人员都很忙,在照顾受伤的游客。和慕梦凡一起来参加活动的医生也都投入到了救治伤员中。夜斯鸣找到她时,她正好和其他医生换班正要小睡一会。因为这临时搭建的帐篷数量空间有限,都尽量让游客和伤员在里面避寒。她和其他医护人员在外面生了一堆篝火,旁边铺了个睡袋,商量好轮流休息。慕梦凡要来了碘酒和纱布,半跪着小心地处理他手腕上的伤口。夜斯鸣侧目看向她那专注又心痛的小脸,只觉这伤根本不算什么。这些天没见到她,不知多少次梦见了她这张脸。慕梦凡给他包扎好后,舒了口气说:“还好,你这就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
夜斯鸣收回自己的手腕,看着由她包上的纱布,最后打结时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他心中所有的焦虑怒气已荡然无存,问她道:“你没事,为什么手机关机,一直打不通?”
“手机没电了,这里也没法充电。”
慕梦凡解释说,“虽然我没事,但大家都想着要救人,就没有谁去想着借别人的手机联系外界。”
她话音刚落,救援队的又送来一批从河谷救出来的伤员。他们所在的帐篷一下涌进了不少人,有的人头上有伤在淌血,有的人伤在手臂,有的人伤在腿上……还有人一进帐篷就在四处询问,“有没有人看到我的老婆和孩子,我儿子只有六岁啊!”
大家都自觉地让出位置,让新来的伤者休息。慕梦凡没法再和夜斯鸣多说什么,让他离开帐篷说:“你去篝火边等着,我还要和其他医护人员一起救治伤员。”
夜斯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出了帐篷,自己一个人坐到了篝火边。他不时地望向那边凄惨的帐篷,追随着慕梦凡救死扶伤的身影。原来能看到她没事,这样活生生的在他面前,竟然让他无比的庆幸。没过多久,帐篷里已装不下被救的游客,有些伤势不重的游客也都聚在了篝火边。有的是一家人依偎在一起,有的像他这样一个人独自坐在篝火边抹泪,应该还没寻到失散的家人。夜斯鸣不知坐了多久,慕梦凡才背着医药箱来到篝火边,查看这些伤势较轻人的情况。她边为伤者处理伤口,边耐心地听他们宣泄失去亲人悲痛。夜斯鸣注视着她检查完这边最后一个伤员,才走过去帮她提着医药箱,拉着她坐下来休息。慕梦凡却还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夜斯鸣强行摁住她,将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握住她的手说:“看你脸色也不好,还是休息下吧。我看救援队那边一直没送伤员和游客来了,还是等天亮了再说,顾着些自己的身体。”
“可是大家都在忙,我不能一个人歇着。”
慕梦凡想要挣开他,其他医护人员都在忙,她不愿闲着。夜斯鸣指了指不远处靠在帐篷外睡着了的医护人员,对她说:“你是个医生,但你不能不休息不睡觉。有伤员需要你时会有人来叫你的。”
说着夜斯鸣霸道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命令道:“闭上眼睛睡会。”
慕梦凡早已过了先前最困的时候,一闭上眼就是那山洪爆发、哀嚎遍野的画面。夜斯鸣感觉到了她手心一片冰凉问:“你虽没受伤,也被吓到了对不对?”
她没有回答他,想着当时他们一行人拍过照,是有人提议要去河谷玩水,都说那河谷水质清澈,风景极美。大家都心动了,便一起来到河谷边,大多数人都下到了河谷里。慕梦凡是想着自己怀有身孕不能贪凉玩水,便在河谷边找了个地方坐着休息,谢医生陪着她也没下河谷。可凶猛的洪水让人始料不及地瞬间从高处冲了下来,他们一行有几个跑得快的医生爬上了岸边的石头逃过一劫。有些水性好的也受了伤,还有起来的三个医生一男两女至今下落不明,她又怎么能不揪心难过。慕梦凡眼眶泛红地问:“你怎么来这里的?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没人再敢往景区里来。”
夜斯鸣皱眉道:“知道你在这里,我只想来把你带回去。你这女人欠我的都还没还清,休想就这样都赖掉。”
“你也不缺我欠你的那些钱,至于连性命都不顾地跑这里来吗?”
“废话太多,我累了,要睡了。”
夜斯鸣佯装闭上眼,将她搂得更紧,生怕她会跑了。慕梦凡勾唇笑了,他再怎么嘴硬,她这次也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和关心,只觉心里发甜。她也闭上了眼,依偎着他休息了一会,却感觉身上外套里的手机在振动。慕梦凡小心地离开他的怀抱,发现他已睡了过去。她没吵醒他,从他的外套里拿出振动的手机,又将外套披在了他身上,才走到一边帮他接了这个电话。“夜总,你总算接电话了,最新伤亡名单已发到您手机上了。”
慕梦凡听出是韩东阳的声音,回话说:“韩助理,是我。”
韩东阳在手机那头楞了下,反应过来说:“夫人,您和夜总在一起吗?夜总还好吗,他没事吧?”
“我们都很好,他太疲劳了睡着了。”
韩东阳这时才恍然大悟地说:“夜总让我查景区里的伤亡情况,又着急忙慌地自己赶到景区,原来是因为夫人您在里面困住了。”
原来他真是为了她而来。慕梦凡只觉心头一热说:“也辛苦你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不用再查景区内的伤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