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阳追问道:“你弄错什么了?你在夜总手下能做这么长时间的秘书,做事仔细不出错是最基本的,怎么还会又弄错的时候,到底有什么事?我们可是夜总的左膀右臂,对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那算什么左膀右臂,而且我应该快被别人取代了。”
胡曼妮相信韩东阳的为人,说,“慕紫依偷了我的项目书,却对夜总说是她自己做的。我和夜总说了他也不相信。慕紫依迟早会把我赶走的,我可能也做不长了。”
“不会的。”
韩东阳觉得以夜总的英明,应该会察觉到,可能因为夫人的原因,总得给她妹妹留几分面子。胡曼妮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慕紫依她太有心机了,现在看似对谁都很好,经常用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大家都越来越喜欢她,我要说她不好没人会信。这些话也就只能跟你抱怨下,我只能自求多福了。”
韩东阳劝她说:“日久见人心,你不用太担心……”他正说着手机响了一看,夜总的来电,不由紧张起来,对她说:“夜总找我,你平复下情绪就回去工作吧。”
韩东阳立刻接了,只听夜斯鸣命令道:“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马上到。”
韩东阳朝胡曼妮挥了挥,就先从天台下去了。胡曼妮望了眼对面的高楼,心里没那么难受,想着看清了慕紫依是什么人,以后自己凡事小心,不被她钻到空子。她深吸一口气,抹干了眼泪,去洗手间补了妆,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慕紫依却像没事人一样,在办公区的另一个女同事那里又说又笑的请教一些工作的流程。那个女同事明显被她收买了,现在什么事都和她一个鼻孔出气。她们看到胡曼妮回到了办公桌前,那个女同事故意用让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紫依,有些人就是喜欢倚老卖老,不就是教你做了份计划书吗,还觉得你抢功了。这些事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会,以后有什么只管问我,还有其他人,我们都会帮你的。”
慕紫依暗暗笑着,还阻拦道:“汪姐,你小声点,别让某些人听到。”
“你别怕,有些人就喜欢欺负新人。”
“人家是夜总面前的红人,我们得罪不起……”“你还是夜总夫人的妹妹,怕她不成。”
汪姐为慕紫依抱不平。胡曼妮只当没听到她们在说些什么,做着自己该做得事,不过办公区的其他同事听到了她们对话,都开始时不时瞅她一眼,窃窃私语。她察觉到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想借机对她表示不满,墙倒众人推。胡曼妮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先前她是夜总唯一的秘书,除了韩东阳,她跟在夜总身边的机会最多,这些人当然会对她有意讨好。如今有来了个夜总的亲戚当秘书,旁边的人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看她什么时候会待不下去,被新来的人顶替。但她也不是软柿子,不客气地起身,看向汪姐那边说:“你们在闲聊什么,都不用做事了吗?各部门年底的汇总都做好了吗,夜总随时会要。”
办公区所有人全都看向了自己面前的电脑,胡曼妮冷冷地瞧了慕紫依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反正只要夜总没发话,让慕紫依取代她,让她走人,她就还是有资格管管其他人。……韩东阳走进总裁办公室,不知夜总有什么吩咐,说:“夜总,我来了。”
“你现在就帮我查下一家国际医药的集团在渭城的负责人,叫夏楚城,看这家集团和他本人有什么背景,到底有没有实力?”
夜斯鸣看向他吩咐道。“好。”
韩东阳又多问了句,“我们集团还没涉及过医药这方面,您是打算……”“这人希望我们集团同他们合作,我还没答应他,你先调查清楚再说。”
夜斯鸣随便找了个理由,对他摆手道,“你去查吧,把手头紧急的事交给小胡。”
韩东阳又趁机说:“夜总,您没生小胡的气?”
“我为什么要生她的气?”
“她说夫人的妹妹偷了她的项目书。”
夜斯鸣瞪了他一眼,问:“她让你来跟我说的?”
“没有,我就随口一说。”
韩东阳赶忙澄清。“我自有分寸,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夜斯鸣说完,脸色已经明显不高兴了。韩东阳识趣退了出去,在路过胡曼妮的办公桌前对她眨了眨眼,似乎再传递让她安心的意思。胡曼妮接收到他的安慰,对他报以微笑,心里也不再纠结这事了。可他们眉目传情的瞬间被慕紫依捕捉到了,她心里盘算着这两人都是在集团里跟在夜斯鸣身边最近的人,竟对她都不太友好,将来会成为她接近夜斯鸣的阻碍。要能一次性把他们两个都赶出集团,那就好了。……夜斯鸣走后,慕梦凡一直躺在床上,发呆地望着有着简约几何图案的天花板,只觉时间变得无比漫长。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煎熬两个字的含义,也不知道自己要在这样的婚姻里煎熬多久。和他在一起时从来没有什么甜蜜可言,他总是用最冰冷无情的方式,将她整个人掏空。看来和他直接沟通交流的方式根本行不通,她只有再想别的办法。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忽然听到门外有吴妈声音,“少奶奶,都中午了,起来吃饭吧,我炖了你最爱喝的鸡汤。”
慕梦凡没有回应吴妈,她不想动,也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就这样发呆躺着。吴妈继续说:“少奶奶,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的,就算人不太舒服,怎么也得吃点。要不我把饭菜给你端上来?”
“吴妈,我起来了,过会就下去。”
慕梦凡不想让吴妈看到她现在的样子,还有床上的凌乱。吴妈应了声好,就离开了房门口。慕梦凡只有起身,吴妈刚说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为了孩子她得坚强。她在浴室镜子前,看到手腕上的红印,还有脖子、肩上发紫的地方,只恨自己太傻,以为凭着一腔孤勇和真心,就能让他们重拾小时候的美好,却是把自己送进了虎口。慕梦凡对他已是彻底死心,不会再重蹈覆辙,只能靠自己脱离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