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堇年沉默了片刻,握住了慕深深的手,抿唇道,“深深,如果既然开口对我说,他喜欢江馨月,他要娶江馨月,我不会阻止他们在一起。即便他们年龄有差,身份有差,这些都不是问题。你明白么?”
“我跟既然从小一起长大,他比我大一岁。我爸爸死后,他对我很关心。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既然都会毫不吝啬的相与。我明白他其实想要对我强行承担起一份长兄如父的照顾。不仅对我,对一念和一诺,都是如此的。”
谈堇年叹了一口气,视线垂下,继续道,“在很多事情上,他都在刻意的照顾我的感受,而忽略他自己。后来,江馨月的父母双双去世,他又把江馨月接了过来照顾。他喜欢晓儿,却又因为当时我跟晓儿的婚约,甘愿放弃自己的感情……这些年,他为了照顾江馨月,也付出了很多。我不知道,他这些年,有没有快乐过。”
“曾经,也有很多追求既然的女人。但都因为江馨月,没跟既然走到一起。我不是憎恶江馨月,我只是希望既然不要再这么一味的为别人付出,可以拥有自己人生,得到自己所爱。不要总是因为父辈的恩情,而承担过多的责任。”
“江馨月不明白,她对既然那种强烈的追求,其实并没有让既然觉得多愉快,却只会让他对江馨月多一份愧疚和责任感罢了。是困住既然的枷锁……”“所以,你希望江馨月可以离开萧医生,让他过一段正常人的生活,恋爱结婚生子。”
慕深深忽然明白了谈堇年的意思。谈堇年忽的伸手握住了慕深深,认真的看着她,表情又几分无奈和凝重,“深深,我现在已经有了你。我不会再娶晓儿,但我并不想骗你,我希望晓儿幸福,也希望既然幸福。如果晓儿真的可以和既然在一起,不失为一个最圆满的结局。”
有的时候,谈堇年觉得,他想要撮合萧既然和上官晓儿,其实也是在对当年对顾家承诺的一种推卸。一番长篇表白,其实只是像是把晓儿当一个包袱一样,推了出去。不知何故的,照顾上官晓儿的这些年,此刻却没了什么年少时代那种怦然心动,更多了几分挣扎和无奈。他无法改变自己对慕深深的心意,更不想违心的对上官晓儿说“爱”。这样也是一种极大的伤害。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给顾家,顾安年和上官晓儿一个交代。只是这个交代,不是娶她。慕深深闻言,不知道说些什么。也许对谈堇年和萧既然来说,确实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但这个结局,对江馨月来说,也许不失为一种极致的残忍。除了江馨月,这个故事里的其他人,都很圆满。……客厅里,江馨月站在边上,听着谈堇年在餐厅跟慕深深说话。她没有出声,只是无声的听着。听到谈堇年的那句“江馨月不明白,她对既然那种强烈的追求,其实并没有让既然觉得多愉快,却只会让他对江馨月多一份愧疚和责任感罢了。是困住既然的枷锁”的时候,她默默的留着眼泪。然后,垂下了手。……时间有些迟了,慕深深要去工作室那边,却不见江馨月起来。她就折去了客房,却看到江馨月已经把房间收拾干净,一个人坐在床边。“月月……”慕深深走了进去,看着她。江馨月像是这个时候才回神看慕深深,“姐姐,你来啦……”“怎么了,一个人发呆?”
慕深深诧异道。江馨月摇了摇头,轻声道,“今天既然应该应该会出院吧?”
慕深深蹙眉,点头,“是……你还想……”她料想江馨月还是想回去看既然,否则不会把东西手收拾好。“既然他回去了,那我不继续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江馨月平静道。“你……要回去?”
慕深深讶然。江馨月点头,明白慕深深的顾虑,开口道,“姐姐,你放心吧,我没事,既然也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
“可是……堇年……他……”慕深深的顾虑是谈堇年不会让她回去萧既然的身边。江馨月却站了起来,笑着说,“姐姐,没关系的,我自己去找谈堇年说。”
言罢,她就绕开了慕深深朝着门外走去了。……慕深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江馨月和谈堇年站在后院的树下说话。因为距离有些远,所以他听不清对话内容。只是,江馨月一直低垂着脸颊。谈堇年的情绪也不想慕深深想的那么抵触。他们两个大概交谈了半个小时,就折回了房子。慕深深下楼,看谈堇年走过来,下意识的问,“你……”“我们等下去接既然,顺便把江馨月带回去。”
谈堇年面无表情淡淡道。慕深深讶然。她不知道刚刚江馨月到底跟谈堇年说了什么,此刻谈堇年居然答应了送她回去。……很快的,谈堇年就去医院接了萧既然。上官晓儿已经不在这里了。病房里面只有萧既然一个人。他躺在病床上,侧眸看着窗户外面的树,神色像是有些失落和疲倦。听到开门声,视线转了过来。医生简单的跟谈堇年交代了两句,就给萧既然办理了出院手续。萧既然下了楼,坐在谈堇年的车上,脸色还有点虚弱,出声问,“月月没跟你一起来?”
他料想那天晚上江馨月都过来了,今天她肯定要过来的。但是,他却没看到她。谈堇年开车,沉默了片刻,“她先回去了?”
“回去?”
萧既然默念了一下,似乎若有所思,却没多追问什么。……驱车,到了公寓之后。萧既然伸手打开了门,就瞧见了正在客厅坐着的慕深深和江馨月。桌子上摊开江馨月的试卷,慕深深正在给她讲题目。萧既然也不知道怎么的,积压在胸口的一颗大石像是一瞬间落地。“月月……”他缓步走到了客厅,弯唇笑看着她们,仿佛有种难以言喻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