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去拿骨灰盒的日子，对不起，我交不起墓地的钱。”
付飞宇低着头很是愧疚。“没关系，和我埋在一起吧。”
周畅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众人来到火葬场，顾念初念了很久的招鬼咒也没能找到周畅的父母，偌大的火葬场里有形形色色的鬼魂，唯独没有周畅相见。周畅双手捧着母亲的骨灰盒，付飞宇捧着她父亲，一言不发地跟在她的身后。“生前我没能见他们最后一面，等我死了，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他们又提前走了一步，你说他们是不是在报复我，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周畅喃喃自语，昨天闪着光亮的眸子此刻黯淡的失去颜色，周身散发着亡者特有的气息。付飞宇紧攥着骨灰盒的指尖发白，想说安慰的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她。顾念初拉开车门：“他们在九泉之下等着你，你们可以见面的。我和鬼差打过招呼了，正好最近投胎的人多，奈何桥堵得很，等事情一结束，鬼差就会带你走，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周畅怔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还会这个？”
傅娆丝再一次刷新了她对顾念初的认识。“你别太难过，我不骗你，你们还能再见，好好投胎，下一辈子说不定还能做一家人。”
顾念初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加之周畅对她的厉害深有体会，对她的话也深信不疑。这么一想，周畅又开心起来，反而更加期待早些下去：“那你现在可以把我超度吗？”
付飞宇的目光没从周畅的身上撕下来过，闻言有些伤心和不舍，这些小细节都被顾念初看在眼里。顾念初怔了怔：“你再多待两天？奈何桥堵着呢。”
周畅却不想等：“下去的早一些我也能和他们待得久一些。”
“付飞宇也想和你多待一天，他为你忙前忙后，你也该陪陪人家？”
不止顾念初，傅娆丝也注意到了。周畅回头看他一眼，沉吟片刻：“好。”
墓园。“这墓园是叔叔阿姨选的，我也觉得你会喜欢。冬天暖阳高照，夏天蝉鸣风声，太阳太大了还有树叶遮挡，不会晒到你。”
周畅看看四周，蹲下来看着墓碑上自己的照片，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她真的死了吗？墓碑前一尘不染，还摆着一束鲜艳的玫瑰，哪里有人祭奠死者送玫瑰的？她扑哧一笑，付飞宇还是和之前一样总是做一些没头没脑打破常规的事情。付飞宇涨红了脸，磕磕巴巴的解释：“不是的，我知道要送菊花，可是，你喜欢玫瑰，为什么不能送玫瑰？”
周畅的笑凝固在脸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玫瑰？”
付飞宇没回答，低着头，似乎在隐瞒什么。“我只和一个网友说过我喜欢玫瑰。”
付飞宇呆呆地看着她，半晌才憋出两个字：“抱歉。”
周畅只是淡淡一笑：“没关系，只是，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这件事情不会让我感到不高兴。”
“我，见到你就会紧张说不好话，也不敢和你说。”
周畅摇摇头：“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付飞宇嘴唇嚅嗫，涨红了脸最后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