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她是你姨娘,第二,她不是为了救我,别歪曲事实。”
沈氏刚才之所以会栽进火堆里,明明是被白鹤拉了一把。既然她要害人,那她也得尝尝被火烧的滋味。叶清欢霍然起身,对她道:“好!那就让姨娘休息片刻,等她醒了,我们陪你去公堂!”
呦。这倒是反常,挺有骨气的。叶卿棠摸了摸下巴,“行啊,那歇吧。”
不过沈氏要是一直装着不醒,她就找人把沈氏拖下山去。对付这种恶人,她有的是法子。不过眼下她有更要紧的事去做。“主持。”
她叫住一旁的老和尚,坚定地道:“寺里走水,我娘的牌位放在这,我不大放心,我要带她走。”
交涉一番以后,叶卿棠将牌位细心地包好,抱在怀里,折腾了一夜,她也有些疲倦,于是寻了另一间厢房安置了。天蒙蒙亮,白鹤突然跑了进来,叶卿棠被唤醒,见白鹤面色凝重,便问道:“怎么了?可是绑着那个纵火的跑了?”
“不是。”
白鹤顿了顿,说道:“王妃,他死了。”
死了?叶卿棠也有些震惊,“怎么死的?你不是绑住了他的手脚么?”
白鹤则道:“的确如此,当时太过匆忙,奴婢一时疏忽,忘了堵他的嘴,他咬舌自尽了。”
自尽。一个纵火罪,而且还有幕后主使,就是罚了也不会有多重,何至于自尽?除非,这是沈氏一早安排好的,用这人的家人威胁,事情一旦败露,就立刻了结……在沈氏母女眼里,人命是多么轻贱的东西?为了达成心愿,可以毫不犹豫地利用、舍弃,这样的人,简直不配为人!叶卿棠捏紧了拳头,看着被锦布包好的牌位,一阵阵隐痛。她想到了她娘。当初沈氏在她娘身边做小伏低,获取了她娘的信任,而她娘待沈氏母女也是真心实意的好,可想而知,她娘当初为何郁郁而终,而沈氏又是如何上位,成为了叶府后宅里说一不二的人物!简直该死!叶卿棠罕见地动了怒气,白鹤见状,扑通一声跪下,说道:“王妃,都是奴婢办事不力,请王妃责罚。”
“起来。”
叶卿棠伸手拉她,“别动不动就跪,我说了,咱们院里不兴这个,更何况,不是你的错,就连我也没想到她们这么狠。”
白鹤仍旧有些愧疚,说道:“那可要奴婢禀告王爷?”
“不用了。”
叶卿棠捂着心口,有些闷闷地道:“你帮我打听一件事。”
“王妃您说,是什么事?”
她盯着远处雾蒙蒙的庙宇,说道:“你去打听打听,当年有一位型段的年轻将军葬在了何处。”
“是。”
人死了,沈氏又一直装作昏迷不醒,更要紧的是叶卿棠毫发无损,叶城本就不想管这件事,于是压根没有过问,此事便就这么压了下来。可事情转日就传到了萧丞胤耳朵里。“放火?”
一双剑眉皱起,周身满是杀气,竟然有人敢害他孩子的母亲?萧丞胤冷冷道:“叶家的后宅里竟然这样不干净,白武,找人过去料理一番,让他们长长记性。”
“是。”
“另外。”
他捏了捏眉间,似乎有些烦乱,“告诉叶卿棠,没事不要跟乱七八糟的人一道出门,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
白武暗笑,他家王爷表达关心的方式,怎么这么别扭啊?“对了王爷。”
白武说道:“白鹤传信过来,说王妃在找当年的一位段小将军,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很有名气。”
萧丞胤缓缓抬起眸子,段?段家,王都里有几个段家?她要找的,应该是当年跟着他父王开创大燕盛世的段衡。“她找段将军做什么?”
白武顿了顿,“王妃说,她想把她母亲的牌位和段将军放在一处。”
宋氏,段衡。这两人本是对神仙眷侣,他幼时甚至见过二人,的确是再相配不过了。只可惜造化弄人。萧丞胤思索片刻,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交给白武道:“拿去给她。”
“是,王爷。”
是以,在萧丞胤的帮助下,叶卿棠找到了段衡的埋骨之地。没有想象中的破败,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一座小小的坟墓,和一个无名的石碑。叶卿棠虔诚地跪下,又亲手拿出果品摆好,秋禾和青儿要帮忙,都被她拒绝了。摆好祭品,叶卿棠双手合十,微微闭上眼,心口泛起一阵酸涩。“父亲。”
她喃喃道:“我来看您了。”
自从那日做了梦以后,她回去便认真推算了,她母亲应该是在嫁进叶府之前就有了她,那她的父亲绝不可能是叶城。这样更好。她眼角微微泛红,叶家都是些没有血缘的人,她也好,原先的叶卿棠也好,都不必伤心。比起叶城,她更敬重这位正直的将军,也更愿意让这位将军做她的父亲。“娘。”
叶卿棠将宋氏的牌位摆在一旁,轻声道:“女儿知道,这是你最大的愿望,女儿帮你实现了,你放心,你们的仇,我一定会替你们报的!”
上完了香,叶卿棠才起身,揉了揉已经发酸的腿,一转头,却看见了孟澄那张笑得过分灿烂的脸,她心中一动,往孟澄身后看去,果不其然,萧丞胤也来了。不知为何,今日他一改往常的风格,穿了件素白的衣衫,看起来简直像个俊俏的书生。呸!她怎么能在她父母坟前看帅哥流哈喇子呢?叶卿棠痛批了自己一番,随后抬起头来,同二人打招呼,“王爷,孟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没等萧丞胤开口,孟澄便抢先道:“嫂夫人,子安是来给他未来岳母上香的,哦对了,这身衣服也是现做的,怎么样,够用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