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叶卿棠也出了门,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秋禾凑到她旁边,悄声道:“小姐,奴婢把瓶子里的香露都倒在二小姐的喜袍上了。”
叶卿棠诧异地回过头,“一整瓶都用了?”
秋禾坚毅地点点头,“正是。”
她感慨地拍了拍秋禾的肩膀,“好样的。”
这回还不把叶清欢腌入味了?谁让她大婚的时候抹那么多香粉,这么重的味道都闻不出来。只是效果如何,还不知道,前头人太多了,挤不过去,只能让白鹤去看看。不多时,人回来了,叶卿棠立马问道:“如何?”
白鹤一板一眼地道:“回王妃,三皇子在二小姐凑过去的时候,突然吐了。”
吐了?叶卿棠笑了,这场婚礼还真是无与伦比啊,这她必须要去瞧瞧了。说着便回身找到了程瑶,拉着她一同去了前厅。场面果然很难看。可萧玄夜的侍从也不都是废物,有人站出来打圆场,“殿下因着高兴,昨夜多饮了几杯,所以才会如此,众位见谅。”
啧啧啧。叶卿棠感慨不已,人才啊,能在短时间内想出这么合情合理的借口来,真不是吃白饭的。众人听他说完,便都表示理解,尤其是叶城和沈氏,沈氏还亲自给萧玄夜端茶漱口,看起来半分芥蒂都没有。程瑶皱眉道:“这是怎么了?三皇子看着也不像喝多了啊。”
叶卿棠对她挑眉,示意她接着看。时辰到了,叶清欢需由萧玄夜牵着走到喜轿上,可一双素手刚伸出去,萧玄夜就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面孔扭曲得不成样子。这下众人都看出不对劲来了。叶清欢等了许久,都不见萧玄夜动作,身边人的议论更让她心慌,于是又往前走了两步,甚至还娇嗔地唤了一句殿下。可谁知,她一凑近,萧玄夜脸色突变,头一歪,又吐了。这一切看在叶卿棠眼里,差点笑出声来。叶清欢怕是一辈子也想不到,萧玄夜竟会对她嫌弃至此。众人哗然,程瑶也猜到了些许,悄悄推了叶卿棠一把,“棠儿,是你做的对不对?”
叶卿棠眨眨眼,算是认了,程瑶看着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呀,这样的法子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
姐妹俩出了口恶气,心情倒是不错,可前头的气氛就不是那么和乐了。叶清欢身子僵直,就是再傻,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敢置信地唤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萧玄夜听见她的声音,本想解释两句,却根本止不住,扒着围栏狂吐不止。这下谁都遮掩不过去了。叶清欢咬牙,几乎落下泪来,萧玄夜竟然这么对她!而此刻的萧玄夜虽然有心争辩,却无能为力,这股味道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甜味,让他更加止不住了。他不知道,这香露除了是松风院同款以外,还有叶卿棠精心配置的辅料,足够他喝一壶的了。叶城和沈氏的脸色也变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只能让叶清欢独自上了马车。而萧玄夜被人扶到马上的时候还在吐,甚至一路走一路吐。路人不知内情,议论纷纷,都说叶家这二小姐丑陋无比,看把三皇子逼得,新婚之日竟然恶心成这样云云……就这么一直到了三皇子府,叶卿棠和程瑶挑了个好位置,既能看清前厅,又不显眼,正好方便看戏。好不容易熬到了拜堂,萧玄夜喝下了一盅茶,缓解了不少,可与叶清欢面对面时,那股浓重的气味又扑面而来,他忍得腿都开始打颤,额头也冒出了汗水,看上去狼狈极了。而上首的郑贵妃看着自家儿子这副模样,表情自然也不大好,却碍着人多,不好说什么。好在今日皇帝未来,原本她还不乐意,如今看来倒是幸运,都怪叶清欢这个扫把星!行礼时,萧玄夜颤颤巍巍伸出手,叶清欢自觉受辱,却不得不握住他的手,谁知她一动,萧玄夜突然像挨了打一般,把手迅速抽了回去。而叶清欢毫无防备,被这么一拖,直接摔倒在地上,身后的破口本就岌岌可危,如今更是“嗤”地一声,彻底裂开了。而萧玄夜也终于忍不住,冲着她就是一顿大吐特吐。四周一片死寂。门外,程瑶一只手扒着门板,另一只手握着叶卿棠的手臂,拼命忍住笑意,忍得肚子都痛了。叶卿棠则看着这场面,轻轻勾起了唇角。苦命鸳鸯是吧?嫌她碍事,百般折磨她是吧?她可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今日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报复,这才刚刚开始。堂中。郑贵妃的脸色瞬间煞白,看着面前凌乱不堪的两人,几乎要破口大骂。自从她入宫承宠以来,啊不,自从她下生以来,就从没有丢过这样大的人。“把,把三殿下扶起来。”
郑贵妃咬牙切齿地吩咐道:“带侧妃下去。”
“是。”
侍从们一拥而上,把两人扶起来,分别送去了客房和喜房。这时,程瑶才掏出帕子,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诚心诚意地对叶卿棠道:“棠儿,你这法子真是绝了。”
叶卿棠毫不谦虚,“这才哪到哪?他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程瑶揉了揉肚子,说道:“哎,棠儿,咱们走吧,这府里如此腌臜,酒席不用也罢,咱们去街上吃点心。”
叶卿棠也正有此意,便跟着她往门外走。突然,她瞧见了立在人堆里的楚静,周围是一群男子,楚静在里头巧笑嫣然,如鱼得水一般。啧,这也算本事。叶卿棠不再看她,跟着程瑶穿过人群,突然,有人轻声唤了她一句,“叶小姐留步。”
叶卿棠停住了脚步,只见楚静离开围着她的一众男子,朝她款款而来。啧啧啧。叶卿棠看着她,心道这人怎么样且不说,身材是真棒啊……叶卿棠起先很不理解,楚静来大燕不是有很多事要做么?怎么总是有空出现在她这边?可看着楚静那张妖媚的面容,她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