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笑道:“这次你们做得很好,没有把秘密任务的事情说出来。”
俞剑凌登时横眉竖目:“什么?那个秘密任务是你交代下来的?!”
他们哪是没有抖出来,而是九皇子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说。并且都说是秘密任务了,他们哪里知晓其中的详情,便是想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在那里一个劲地重复“我们是去试酒的”,这样的“狡辩”谁信?白明微笑意未变:“正是。”
俞剑凌征询地看向杜钦彧,在得到了杜钦彧肯定的答复后,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错愕地问:“杜钦彧是你的人?”
白明微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是陛下的臣子,是百姓的父母官,是被东陵律法约束的人。”
事实上,杜钦彧的确算是他们的人。切确地说,杜钦彧是安插在秦丰业阵营里的一个卧底。杜家是秦丰业的党羽,可偏偏杜钦彧与白瑜交好,志气相投的两人,成了莫逆之交。他被白家的气节所感染,并且崇拜白惟墉。没有任何约定,并无什么指派,他顺理成章地成为卧底,不时向白惟墉通报秦丰业的动作。而这一次,在白瑜把来意说清楚后,他也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白明微这边。俞剑凌闻言,顿时怒不可遏:“白明微!你害我们坐牢,究竟意欲何为?!”
白明微又笑了,笑容璀璨而明丽。她盯着俞剑凌许久,久到俞剑凌不由自主地垂下头,她这才开口。“你们试酒的秘密任务是我安排的,而向九殿下报信说有官员在今朝醉饮酒作乐也是我做的。”
“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当然是为了告诉你们,你们那点小心思小伎俩,我一清二楚!但我不在乎。”
“昨日我能让你们下狱,今日又能把你们毫发无伤地带出来,是因为我想让你们知晓,我能放任你们,也能保护你们。”
“我可以自由选择对你们的方式,但你们不能对我肆意妄为!我虽不是你们的直属上峰,但你们被调派到我手底下做事,就意味着你们除了配合,别无选择。”
“我奉劝你们收起那些没用的小心思,好好做事,这样大家才相安无事。”
众人看着白明微,一时有些胆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牢里担惊受怕一宿的缘故,此时此刻,他们在这样的白明微面前,竟没有半点反抗的勇气。仿佛一旦他们试图违抗,便会被立即扔回那又湿又潮的牢狱之中一样。这样的认知,叫他们脊背发凉。那种油然而生的惧意,更是让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底气。最后他们选择垂下脑袋,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满。简而言之就是,他们被镇住了。毫无理由地镇住了!俞剑凌仗着家世仍在挣扎:“白明微,你真嚣张,你胆大包天,就不怕所有人都知道你这阴毒的心思么?”
白明微笑道:“不怕。”
她当然不怕,事情早有定论,就算此时这些人跑到元贞帝面前把她的话抖出来,元贞帝也不可能来治她的罪。因为这就等于元贞帝变相地承认,他们被她耍了。所以就算事后知晓真相,此事也不会被拎出来反复拉扯。而正如俞剑凌所说,她很嚣张,也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元贞帝面前耍这种手段。难道是因为她不明白君为臣纲的道理么?难道她不懂得收敛锋芒么?当然不是。而是因为她早就看清了元贞帝和秦丰业的嘴脸,如今的情况,不是她收敛,不是她伏小做低,就能消除他们除去她白府的心。只要兵权还在她手上,只要白府没有死绝,元贞帝就不可能放心。与其过得憋憋屈屈,仍旧逃不过被针对的后果。倒不如抬头挺胸,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如今的她,已经不需要弯下双膝示弱,只为让对手放松警惕。“你……”俞剑凌还想说什么,却被白明微一个眼神遏制。仿佛只要他敢再多说一个字,就会被割断舌/头。所以最后他选择识趣地闭嘴。像他们这种嚣张的纨绔,看似天不怕地不怕,那是因为人人都惧怕他家的权势,不敢真与他们为难。但若真有人敢给他们一顿毒打,你再看看他们怕不怕?白明微道:“走吧,本将军要知道你们昨日试酒的情况,等会儿好好与本将军说说。”
说完,白明微转身离去。众人莫敢违抗,接二连三跟在她身后。虽然这次的事情不能彻底改变这些人的看法,但到底经此一事,这些人不再敢明目张胆给她难堪。如今已经向这些人亮了亮她的手段,接下来也该让这些人看到她的本事。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她该有的敬畏。陆云枫目睹了整个过程,最后他牵起唇角,走到了队伍之中。正当兄妹俩各司其职,并不在家的时候,白府来了一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