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有你这样的兄长,简直就是耻辱。”
说完,刘尧不欲再与他纠缠。“我们走。”
他告诉白琇莹,想让白琇莹与他一同离去。这种人眼不见为净。然而三皇子却不依不饶,他噙着冷笑:“九皇弟怎么走这么急?是因为理亏么?还是想要遮掩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放心,你们私会的事情,我不会与别人说;我也不会和别人说,这白府的姑娘究竟有多不要脸。”
“六姑娘,本王奉劝你,姑娘家的名节最重要,女子还是要懂得羞耻心比较好。”
“自荐枕席的姑娘,男人可能会图一时新鲜,但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还这么年轻,不要净想着攀龙附凤以色魅惑这些歪门邪道!本王言尽于此,你好自珍重吧!”
白琇莹到底还年轻,一番话让她气得浑身发抖,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但她毕竟在边疆见过大场面,也晓得此时动怒只怕会给长姐和七哥添麻烦。她神思飞速运转,在刘尧握紧拳头即将砸过去前,“砰”的一下,跪到了刘尧面前。这一举动,叫刘尧和三皇子都怔了怔,惊愕莫名。也不知哪里来的思路,白琇莹急中生智,语挚情长地开了口。“九殿下,是臣女不自量力,竟然因为射中了几支箭,就厚着脸皮向殿下讨要彩头。”
“殿下宽宏大量,不计较臣女的鲁莽行为,事后还将玉佩赐给臣女,臣女感激殿下隆恩。”
“只是玉佩委实不适合作为彩头,臣女实在消受不起,还请殿下收回。”
“若是殿下非要履行诺言,却又没有合适的东西给臣女作为彩头,那就许臣女一个承诺,他日若是臣女有需要,再请殿下兑现,如何?”
刘尧垂眸,便只看到她的头顶。乌发上没有多余的配饰,正如她这番话一样,简单而不做作。一时之间,刘尧心绪莫名。但他如今再对三皇兄动怒已没什么意思。最后,他顺着白琇莹的话启齿:“三皇兄,这便是前因后果,没有你想得那么脏。”
“亏你为头顶天、脚立地的男儿,你的言行举止,委实让我看不起;今日的事我会如实向太后祖母禀报,孰是孰非,自有她老人家论断。”
说着,刘尧上前几步,逼近三皇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身为弟弟,本不该置喙三皇兄的事情,但念在一家人的份上,弟弟我也有一些话要奉劝你。”
“希望皇兄搞清楚,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跑,脸都不要的,不是白家六姑娘,而是皇兄你!”
“你张口闭口就说不检点的姑娘,曾在边疆握过剑,曾为这东陵江山杀过敌!”
“她抵御敌人,卫我东陵疆土时,三皇兄你又在哪里?身为男人的你在做什么?!”
说到这里,刘尧拉了拉三皇子的衣襟:“好自为之吧,三皇兄!”
三皇子使用如此激烈的语言,除了出气以外,也是想激怒白琇莹。若白琇莹忍不住,见罪于他,那么他就可以借题发挥,阴白明微一把。但他没想到,竟有女子听到这些话还能忍住的。他更没有想到,一直不务正业的九皇弟,居然为了维护这么个丫头,在他面前来这么一招。震惊过后,又是惧怕。因为九皇弟说,适才的事情会报到太后面前。他刚惹了姑姑不痛快,再惹祖母不高兴,那么他接下来的日子,只怕会举步维艰。于是,他开始了惯常狡辩:“九皇弟,你竟然因为一个女子,对你的兄长这么无理!”
“难道还不能说明,她根本就是个祸水么?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惹得兄弟反目的?!”
刘尧挑唇:“三皇兄,你别跟我说这些,这些话留着跟太后祖母说吧,看看她如何来评判,你欺负女子的行为!”
三皇子还想开口,刘尧连忙打住他:“你别说了!废话,我不想听。”
说完,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白琇莹起身行了个礼,随后也离开了。三皇子注视着二人离去,双目中怒涛翻滚,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可最后,他也只能咬牙切齿,把怒气吞进肚子里。要是他有这个本事,也就说不出适才那番话。他的胸襟也就这样了。……而另一边,刘尧稳稳当当地走到僻静处,忽然长长舒了口气。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男人过。第一次像个真男人,到底还有些不习惯。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尽管没有看见来人,他却莫名能确认这脚步声属于小豹子。唇角不经意挑起时,他回身,带着期待。脑海中瞬间闪现许多种可能。他很想看到,被回护的小豹子会是个什么反应。于是他噙着笑意,看着不远处的白琇莹。等待着那崇敬与感动的目光。岂料,白琇莹只是微微欠身:“多谢殿下适才为臣女说公道话。”
刘尧有几分失望,但还是有些小满足。他不知这满足感从何而来,大概与他亲自为阵亡将士写对联时一样。不过,这死丫头也太过分了,竟然不冷不热,软话好听话恭维的话,都不知道说几句么?思及此处,他面露些许不悦:“本王为你开罪了三皇兄,你竟然只是说一声谢?”
白琇莹本来对刘尧改观许多,此时听到这话,一时也忍不住皱起眉头。她撇撇嘴:“难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九殿下?”
刘尧瞪大眼睛:“蛮不讲理的东西,你在说什么?”
白琇莹一个个问题砸下去:“要不是殿下挑衅我射箭,又岂会输了彩头?输了彩头也就罢了,送出玉佩时难道没有想一想,适合还是不适合么?”
“我给殿下归还玉佩时,要不是殿下拖泥带水,婆婆妈妈,又怎会发生刚才那一幕,叫三皇子给拿住了话柄?”
“殿下惹出的祸端,殿下自己解决,难道还需要让臣女对殿下感恩戴德感激涕零么?”
刘尧震惊地张大嘴巴。简直难以置信。他尚且还没反应过来,白琇莹又福了福身:“不过还是多谢殿下为臣女说公道话。”
说完,白琇莹越过刘尧,离开了。晚风拂过,吹起她的衣袂轻摆款动。刘尧气得差点昏过去。合上双目时,眼前划过的,却是小豹子那愤怒而又隐忍的样子。刘尧吐出一口浊气,再次捂住颤动不已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