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开口的证人,长公主府那名掌灯的仆从。她道:“掌灯的仆从必对时辰掌握得清楚明确,这才知道何时该掌灯,何时该灭灯,那么我问你,你看到我时,是什么时辰?”
掌灯的仆从当即回答:“是酉时三刻!”
“胡说八道!”
白明微猛然扬声,“酉时三刻我还在长公主殿下的闺房,如何能出现在停放马车的附近?我看你分明就是在撒谎!”
“我再问你一遍,你看到我时,是什么时辰?你敢以你的性命发誓么?你敢以你的亲族发誓么?”
掌灯的仆从明显有些慌乱,但很快,他又斩钉截铁地回答:“就是那个时辰,我没有记错!肯定没有记错!”
白明微又问:“你负责哪些区域的灯?”
掌灯仆从回应:“我负责殿下府上西边院子的灯!”
白明微道:“好巧不巧,今天我的确去过西边院子,我见西边院子一共有三百八十六盏灯。”
“你从酉时开始掌灯,按照掌灯的速度和每盏灯的距离来推算,酉时三刻,你还没有到停放马车的附近。”
“你说你酉时三刻见过我,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你不用狡辩!你的话是真是假,到时候一验证便知!”
掌灯仆从垂下头:“我……我……”显然,十分心虚。元贞帝的手攥得更紧了。而这时,白明微看向长公主府的马夫:“你说你看到我的背影,而当时你正准备把马车牵出来给我们用,马厩那边光线一定很明亮吧?”
马夫点头:“很是明亮,所以就算是你的身影迅速闪过,我也能清楚看到那是你!”
白明微又问:“那时我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马夫想也没想就回答:“你穿的是玉色的衣裳!”
白明微笑了,唇角敛住的同时,猛然扬声:“错!我这身玉色衣裳是入宫路上换的。”
“因为我在勒马时弄脏了衣裳,为了不在太后娘娘面前失仪,所以向梅公公要了一身衣裳。”
“而我在长公主府,一整日穿的,都是月白色的衣裳。”
“月白色是淡蓝色,而我这身玉色是莹白色的,不管灯光明亮亦或是昏暗,它们的颜色都有着明显的区别。”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在说谎!你根本就没有看到我,或者你看到的是别人!”
马夫连忙改口:“我记错了,我看到的,是月白色衣裳,不是玉色的。”
白明微冷笑:“你不是说你看得很清楚么?怎么会记错了呢?”
马夫语无伦次:“这……这……”元贞帝顿觉不妙。而秦丰业已然开口:“陛下!白明微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她引导证人改变证词,意图为自己脱罪,请陛下明鉴!”
元贞帝正要顺着秦丰业的话开口。太后发话了:“依哀家看,不是白明微有意引导,而是证人的证词经不起推敲,所以一旦深究就会漏洞百出!”
“镇北大将军,你继续问,哀家给你这个权利!要是你没有犯错,哀家自会还你一个清白,要是你犯了错,哀家饶不了你!”
白明微连忙谢恩:“多谢太后娘娘!”
秦丰业看向元贞帝,然而元贞帝也无可奈何。毕竟他是孝子,可不敢违背母后的意愿。所以他只能隐忍着怒意,眼睁睁地看着白明微继续推翻证词。于是,白明微看向那名百姓,问:“你今日喝了多少酒?为何会满身酒味?”
那名百姓道:“我喝得不多,只是小酌几口而已,所以并没有喝醉。”
白明微笑了:“小酌几口?看来你的酒量不怎么样?”
那名百姓当即反驳:“谁说的,我的酒量可好了!十只海碗下肚,我都不会醉!”
白明微接着问:“这么说来,你是经常喝酒了?”
百姓点头:“那是自然!每次喝不到十个海碗,绝对不会停下!”
白明微又问:“那你今天果真小酌了几杯?一个喜欢喝酒的酒鬼,只是小酌几杯?你认为我会信么?”
“我看你根本就喝得五迷三道!头晕眼花了!醉成那样的人,还能听得到路人说什么么?你骗谁呢?!”
“奉劝你不要说谎,你是否醉了,喝了多少,大夫一查便知,休想蒙混过关!”
那名百姓支支吾吾:“我……我……”白明微调转目光,看向那名护卫:“你怀里揣着的东西是什么?你敢拿出来么?”
那名护卫连忙护住怀里:“凭什么给你看?”
白明微挑唇:“是因为见不得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