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便是召来了灰灰。小家伙收到召唤,悄悄掀开一片瓦,从房梁顺着柱子往下滑,而后跳到白明微的床上坐着,偏头看向白明微。它的眼睛又圆又大,小脑袋毛茸茸的,看起来憨态可掬,分外惹人讨喜。白明微伸出手:“灰灰,过来。”
小家伙一跃而起,跳到白明微的手上,顺着白明微的手臂,爬到白明微的肩膀。它的动作很迅捷,如同一只大松鼠。但它并未像小白依赖风轻尘那样依赖白明微,只是蹲在肩头,用尾巴轻轻扫着白明微的脖颈。白明微从袖底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黑乎乎的药丸喂灰灰吃下。灰灰分外喜欢这种毒丸,吃了两颗还不够。它用爪子抱着白明微的手指不放,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白明微伸手抚过灰灰的脑袋,轻声开口:“灰灰,我现在很生气。”
灰灰像是并未理会她的话,继续掰着她的手指,意图从里面寻到美味的毒丸。只可惜它扒拉半天,也找不到一颗毒丸。气得它扬起爪爪就扇了白明微两下,随后还用尾巴疯狂地抽打白明微的脸。白明微没有在意它的异常,只是放低了声音:“我要你去帮我取一个人的性命,回来后这整瓶都是你的。”
灰灰这才停下胡闹,偏着头用黑黝黝的眼睛看着白明微:“咿咿呀呀。”
白明微清楚地听到,这是小貂儿发出的声音。但是她却能心领神会,知道灰灰在说什么。灰灰这是问她要对付谁。于是她拍了拍小灰灰的背,继续道:“我要你去取秦丰业的长随,秦文礼的性命。”
“然后,把这个留在秦文礼身边。”
说着,白明微把一块小令牌挂到灰灰的脖颈上。小灰灰看了白明微一眼,后腿用力一蹬,就消失在屋里。白明微看着被撞开一个缝隙的窗户,眼睛眯了起来。她能忍,也不是什么睚眦必报的人。但是动她的亲人,就是不行。也该让秦丰业尝尝提心吊胆的滋味。……秦丰业吃饱喝足,准备去书房里处理公务。他来到案桌前坐着,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然后朝外边呼唤:“文礼,进来伺候笔墨。”
他唤了好几声,但都没有回应。于是他只能自己动手研磨。然而桌上的清水没了,他准备去取些清水,结果却在博古架旁,看到七窍流血的长随。秦文礼坐在地上,身体靠着墙,脑袋却诡异地仰着。愈发显得他死状惨烈可怖。而他的手上,攥着一块小令牌。秦丰业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在最初的惊吓过后,他看向长随尸首的眼神,冰冷而淡漠。他取下小令牌端详,待认出令牌后,他的恼怒到极致。他握紧了小令牌,咬牙切齿:“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竟然失败了!”
深吸了几口气,他才平复心绪。于是他朝外便喊了一声:“来人!”
守卫书房的护卫很快就冲了进来,见到地上的尸首,连忙询问:“太师,您没事吧?”
秦丰业没有言语,他缓缓走到案桌旁。顿了片刻,却是猛然端起笔洗,狠狠地砸在地上,怒不可遏:“饭桶!本官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吃闲饭的!”
护卫连忙跪地求饶:“太师饶命,属下等的确未发现任何异常!看秦爷的死状,像是中了剧毒……”不说还好,一说秦丰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还有脸说?!你们觉得本官还活着,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今日敌人敢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他,明日就能毒死本官!下次再这么疏忽,本官砍了你们的脑袋!”
护卫不敢言语,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秦丰业又骂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吩咐:“备轿,去太子府。”
……刘昱近几日都没有歇在宫中。秦丰业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看下属搜集来的信息。“拜见太子殿下。”
听到声音,刘昱抬首:“外祖父,本宫不是说过,非必要不要来找本宫么?”
秦丰业面色有些不好看。刘昱询问:“外祖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丰业冷声开口:“失败了,那群蠢货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