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一肚子的主意,秦丰业风风火火地来到承明殿外。望着一个接一个被抬出来的血人儿,秦丰业失望的同时,唇角却又高高挑起。陛下越生气,对他越有利。他刚到门口,就跪了下去,膝行向正在承明殿中大发雷霆的元贞帝:“陛下,陛下啊……”元贞帝双目猩红,恶狠狠的盯着他,手中的剑仍在不断滴血:“你来做什么?来找死么?!”
秦丰业跪伏在地上,情真意切:“老臣听说有不长眼的东西惹陛下动怒了,老臣担心陛下亲自动手,累坏了陛下,所以赶忙来为陛下分忧!”
“还请陛下顾念着自己的龙体,这种事情,就让老臣代劳,陛下尽管看着便是。”
元贞帝冷哼一声,把手中的宝剑扔到秦丰业面前:“来!让朕看看你怎么分忧!”
秦丰业捡起手中的剑,反手就将身旁吓得瑟瑟发抖的内侍刺了个对穿。就在内侍口吐鲜血,即将气绝身亡时,他一脚踹在内侍的腹部,将内侍狠狠地踢开。眼看内侍一动不动,他甩了甩剑上的血,复又跪下谄媚地问:“陛下,臣的表现,陛下可还满意?”
元贞帝果然消了不少气,他坐在龙椅之上,大笑几声。满地的狼藉他视而不见,逝去的生命他漠不关心。那种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感觉,却叫他心情酣畅淋漓。他轻轻把披散的头发捋到耳后,漫不经心地问:“秦爱卿,你最好给朕带来一些好消息,否则朕要是一个不高兴,可就拿你来出气了。”
秦丰业不慌不忙,依他对陛下的了解,此时陛下气已消了大半,他知道陛下不会对他如何。但他还是懂事地装作诚惶诚恐的模样:“能成为陛下出气的对象,是臣的荣幸,只是在那之前,还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让臣告诉陛下一些事。”
元贞帝挥了挥手,内侍总管带着仅剩的几名内侍退了下去。秦丰业膝行上前,先给元贞帝报了个喜:“陛下,大喜呀!”
元贞帝冷笑:“何喜之有?前方传来消息,朕的两千人马尽数死于白明微的手中,又让这妮子逃过一劫,朕想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秦丰业自然也收到了这个消息。他不止一次觉得可惜,感到失望。然而此时此刻,他把这些情绪都敛入眼底,毕恭毕敬地与元贞帝说话:“回禀陛下,白明微等人选择了水路。”
“这算什么好消息?!”
眼看元贞帝就要雷霆震怒。秦丰业不急不缓地解释:“陛下,他们下船之后,有很长的一段路途崎岖难行,稍有不慎,就要坠下悬崖粉身碎骨。”
元贞帝坐直身子,像是对秦丰业的话很感兴趣:“路虽难行,却距离京城甚近,不好动手呀!”
秦丰业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陛下若是信得过臣,将此事交给臣如何?”
元贞帝半开玩笑地说道:“秦爱卿这么积极,该不会是传言都是真的吧?指使那李贤昭的人,就是秦爱卿,而秦爱卿你想借着这次机会,公报私仇,对李贤昭杀人灭口!”
秦丰业心房一紧,但面上却不露分毫。他连忙说道:“陛下英明神武,怎会在意市井流言?陛下这是拿臣寻开心。”
元贞帝“扑哧”一声笑出来:“爱卿说得没错,朕现在只想要了白明微的命,让白家的人不能再在朕的面前耀武扬威。”
“至于什么贤昭,朕都不在乎,但要是白明微的事得不到妥善的解决,兴许朕心血来潮,在意一下李贤昭的事也不一定。”
秦丰业脊背发寒,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他笑着表示:“回禀陛下,臣罗列了青州知州的罪状,请陛下过目。”
元贞帝愈发不耐烦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青州知州有罪,该怎么治罪就怎么治罪,不要拿这些小事来烦朕!”
秦丰业不急不缓地表示:“陛下,白明微他们上岸的渡口,就在青州。”
元贞帝眼睛一亮,似品出一些滋味出来。他饶有兴致:“说下去。”
秦丰业目光一闪,恭恭敬敬地解释:“陛下不是正愁不好动手么?但要是青州知州叛变,发生了小动/乱,陛下派兵去镇/压。”
“那些官兵下手不知轻重,在镇/压青州知州的时候,误伤了途径青州的安宁郡主一行人……”“又或者说,青州知州在逃亡过程中,向安宁郡主求救,安宁郡主为了保护青州知州,从而与官兵动手……”元贞帝闻言,忽然大笑几声。很显然,秦丰业这个主意说到了他心坎里去。他笑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青州知州赵清远……要是朕没记错的话,此人是白惟墉的门生,白惟墉一手栽培的人与叛乱扯上关系,是不是有些牵强?”
原来在元贞帝心底,他是清楚白惟墉不会有二心。只是他蒙了眼睛,塞了耳朵,装作不知道而已。秦丰业笑意更深:“还请陛下不必担心,有臣出马,他必叛变无疑,到时候任她白明微有天大的本领,带着棺木和妇孺,也没有能力与镇/压叛乱的大军抗衡!她,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