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稳稳前行,并未特意加快速度。自然得好像在过寻常的过道一样。为了不让蛰伏在暗处的敌人生疑,白明微跟在队伍身后,踏着吊桥的木板前行。过了一会儿,队伍行到半路。咯吱咯吱的声响,左右摇摆的晃动。深不见底的重渊,湍急拍岸的惊涛。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阴森,以及诡异。忽然!前面和后方同时亮起星星点点,只是眨眼间,漫天流火,无数火箭铺天盖地地砸下来。两道身影同时行动,一人白衣落霜,稳站队伍前方,大袖一扫,无形的气浪将火箭荡飞。“轰然”一声。接踵而来的火箭霎时被气浪折断,粉碎,碎屑于空中停留片刻,便随风飘去。“走。”
话音落下,风轻尘走前最前方,带领队伍继续前行。白明微跟在队伍后面,在火箭掉落下来之前,剑气横扫,将所有的剑斩断。紧接着,她一脚蹬在吊桥上,木板被力道踩得霎时断裂。“咔嚓”一声脆响。与此同时,她如一抹夺目惊心的火色,掠向队伍相反的方向。因为事先有了交代,所有的亲兵护卫都都没有乱了阵脚,以最快的速度跟在风轻尘身后。越是接近对岸,火箭就越是密集。箭的力道也愈发强劲,有些没被风轻尘打落的箭,擦着吊桥的绳索而过,霎时将绳索或点燃、或折断。“轰”!吊桥竟然在瞬息之间燃起大火。原来整座吊桥之上,都被抹了桐油。桐油遇火则燃,火势愈发剧烈,伴随着滚滚浓烟,将队伍包围在其中。“继续走!”
白瑜低喝一声,队伍顶着大火,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对岸。然而他们的速度,却没有大火燃得快,吊桥的木头很快就无法承受他们的重量。脚刚踩上去,便有人不断陷落。若非有铁索支撑,只怕早已落下去尸骨无存。火烧,失足,负伤。这支彪悍的队伍,经历着最为艰难的事,但他们很快又站起来,咬着牙忍着痛,悍然不畏生死地奔向对岸。风轻尘忽然把脚步停住:“七少夫人,请掩护我。”
俞皎站到他身边,用剑气挡去层出不穷,仿佛不会间断的箭。风轻尘把竹竿握紧,缓缓抽出一柄通体漆黑的利刃。那剑是如此的不详,仿佛能吸走所有的光芒,然而尽管如此,还是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冽。他用力一挥。一股强劲的风荡向对岸,吊桥上的木板被纷纷掀起,尽数砸向对面。与此同时,熊熊的大火竟被这强劲的罡风荡灭。一剑扫去,他点足掠起,趁燃火的木板砸向对面设伏的人马,扰乱敌人的进攻时,他以极快的速度,上到对岸。白瑜当即大喊:“走!”
众亲兵护卫,立即踏着几乎无法落脚的铁索,行走在万丈高空之间。他们或扛轿子,或扛棺木,或掩护同伴,走得极为艰难。大风荡来,他们的身形晃来晃去,因为轿子和棺木较大,风打在之上的力度,也因此大了许多。有人身形不稳,随着所扛负的东西向一边偏去。他们立即用手去抓住侧边的铁索。然而那铁索被灼烧过,霎时就灼伤了他们的肌肤,空气中很快就弥散着一股糊味。钻心的疼痛袭来,那手掌瞬间与铁索黏住的痛感,肌肤被烧烂的撕心裂肺,叫他们皱起眉头。可没有一人喊出声音,就算他们移动手,继续去握下一处时,被烫烂的肌肤直接粘在铁索上,被迫与他们的手分开,鲜血淋漓,他们也并未因此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皮肉撕开,皮开肉绽。多么痛苦,可他们忍住了,因为他们知道,后方的大姑娘牵挂着他们,他们决不能让大姑娘有任何后顾之忧。于是,额上冷汗涔涔,有人痛得情不自禁流下眼泪,然而所有人依旧咬紧牙关,继续向前走。才走了一段距离,一只手几乎废了。可他们仍是没有乱了阵型。与此同时。白明微尚未落下时,林中便涌来十数名彪汉。只是往那一站,便如铁塔一般,压迫感沉沉而来。他们的手中,无不握着一柄大斧子。斧子的锋刃被磨得削薄,寒光凛凛,在星光下闪着不详的光芒。他们面目狰狞,肌肉纠结的手臂,立即挥动着手中的大斧,去砍吊桥的承重铁索。“铿!铿!铿!”
吊桥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剧烈地晃来晃去。而与此同时,无数的箭羽破空而来。有火箭,还有寻常箭矢,更有通身漆黑的弩箭。他们意图用这种方式,阻止凌空而来的白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