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忠听到家主所说的话,心中泛起浓浓的苦涩,但最终只是轻轻了叹了一口气。他怎么想得到,宁风的身份无比恐怖。更想不到,楚天雄不是没有对付过宁风!他的做法,只是号集仆人,打断腿然后扔出去。而楚天雄,还有柳霞,是想要宁风的命,曾派出精锐佣兵团和无数杀手出手,只是全都没有奏效而已。低头看着地面,余光中能看见宁风双脚,楚天雄头顶冒汗,心中惴惴不安。他之所以答应王涛合作,一起围杀宁风,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并不觉得宁风这种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战神,会因为儿女私情对敌人留手。宁风脚动了,楚天雄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他现在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满脑子都在想,现在要是马上跪地求饶,到底算不算晚?没等他膝盖弯下,宁风已经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将其扶了起来。“楚伯父说笑了,我们将来可是一家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情生气?”
宁风微笑说道,似乎意有所指。楚天雄站直身子,但依然微微佝偻着腰,干笑说道:“那是,那是。”
“梦琪呢?”
宁风示意坐下后,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但楚天雄屁股只挨了一点沙边边沿,随时准备起身。“她还在跟……跟你伯母说话。”
楚天雄打蛇随棍上,顺着宁风的称谓说道。他从楚家后门下车,前去找柳霞的时候,还没走进房间,就听见女儿在跟妻子说话。稍微听了两句之后,两人还是在说关于宁风事情,只是过去是柳霞一直劝女儿放手,女儿沉默,现在则变成了女儿一直讲宁风的优点。楚天雄思考一下,以为宁风没来楚家,是女儿开着宁风的迈巴赫回来了而已,于是放宽了心,往前厅走去,准备召集心腹,布置对付宁风的计划,但远远的,又听到管家似乎在呵斥什么,走近一看,吓得他几乎魂飞魄散。楚忠居然在呵斥宁风,要让仆人准备动手!这要是动手了,那还了得?韩家覆灭一事,还历历在目呢。时不时还能在秦家,看见孤家寡人的韩天成瘸着腿走过!要说过去,楚天雄或许该敢有心思,尝试在宁风孤身来此的时候,不顾女儿阻拦,集合楚家之力围杀。现在知道了宁风身份,他清楚,在北境王面前,全力出手的楚家,绝不会是什么龙潭虎穴。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侥幸杀了宁风,随后而来的北境军报复,他们可顶不住!“这个黑锅,还是让王涛跟皇室去背吧,我可不愿意试。”
楚天雄打了个寒颤,决定之后就算参与王涛的计划时,也要尽量抽离点,免得连累到自己。宁风瞥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伯父,你莫非是感冒了?我怎么看你脸色发白,头顶有汗,还打了寒颤?”
“没有,我没有。”
楚天雄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的跳了起来,离开沙发。宁风都稍稍愕然,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估计,就是在心里谋划着对付自己?不过他也不在意了,差距太大,什么努力终究都是泡影,让未来岳父多进行脑力运动,或许还是好事呢。“伯父,陈玄之的画,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刚才所看的奔河图,浊浪翻涌,滔滔流动,看起来气魄十足。宁风对这个作者十分感兴趣,看楚天雄站都有点站不稳了,就找了这个话题,帮助对方平缓心情。楚天雄强笑道:“贤侄也对他感兴趣?”
“这幅画,是我从他手中亲手买来的,应该是他封笔前的最后一幅。”
“我有段时间想要多买两张,但派人去找,发现陈玄之似乎失踪了一般,怎么找也找不到,就断了这个心思。”
“你喜欢《奔河图》的话,我现在就让你给你装起来,或者大厅中所有字画,喜欢哪幅,贤侄尽管挑!”
这些画中,便宜的十几万,价值最高的,几百万也有,但楚天雄说要送的时候,半点心疼也没有。他现在只想让宁风感觉他心存善意,真心站在北境这边的。宁风轻轻摇头,“我不喜欢夺人所好,伯父还是自己留着吧。”
听到楚天雄也找不到陈玄之,他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楚天雄找不到,不代表自己不行。北境情报组织全力搜寻,哪怕陈玄之就剩一坛骨灰,他也能找到,并确认是不是本人。此时大厅入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宁风听出来,正是楚梦琪的。几秒过后,楚梦琪果然一脸焦急的跑了进来,看见宁风跟楚天雄各自无碍,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她劝说柳霞很久,柳霞也一直佯装不适,不想出来见宁风,她只好无奈回来,准备带着宁风改日再来。接过路上,听说家主去了大厅,吓得她花容失色,立马往这边赶。她深知父亲身居高位,素来威严霸道,又一向厌恶和抗拒宁风。而宁风,七年前就是倔强要强的性子,七年后回来,为人做事看起来成熟许多,云淡风轻,轻描淡写的,但作为最爱他的女人,楚梦琪也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骄傲和不服输。这两人要是单独对上了,那能有什么好结果?在来到大厅之前,她预估的最坏结果,是两人三言两语就吵了起来,父亲怒气中让仆人制服宁风,而宁风参军多年,身手不凡,逼退匆忙聚集过来的仆人,甚至反客为主,先制服父亲。她都有声泪俱下,劝慰这两个男人一笑泯恩仇的打算。但眼下,宁风神态从容,坐在沙发上,靠着背枕,十分惬意。父亲微微佝偻着腰,站在稍远处,脸色稍白,有些慌乱,猛一看,像是正在跟领导汇报工作,但遭到批评的下属!这反了吧?楚梦琪站在大厅边缘,愣住了。楚天雄一看到是她来了,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开口就喊道:“女儿,准备什么时候跟宁风结婚?”
这不按套路出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