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丽从没有觉得唐越会说这么重的话,她总觉得唐越会惯着她,会纵容她,可是她却忘记了一个事实,唐书颜到底是他的亲女儿。周丽不敢继续说下去了:“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你宠书仪都多过颜颜,我只是想要让你把我表哥调回去。”
“不可能。”
唐越厉声拒绝道。周丽请求之事只能作罢,周华被调配到行政部,也是丝毫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毕竟杂志部和广告电视部才是唐氏最为重要的两个部门。周华已经步入五十的年岁了,也从未觉得这么丢过脸,他面对周丽的时候,就直言道:“反正人老了也无用武之地了,这行政部副总,我宁可辞职,阿丽啊,你就不用劝我了,我辞了就是了。”
“你要如何就如何,为了你的事情,唐越已经和我翻脸了,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唐书颜了,她非要这么对你,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提防着她点,你偏偏不肯。”
周丽也心里怄的难受。“我没有招惹她,我都觉得我是避开她,去年年会的时候,我都还警告过部门里,不要争强好胜,抢了她的风头,你说我容易么,结果呢,还不是一样,有句话我不得不说,这唐越是你丈夫,你可是唐家的女主人,阿丽,你可是要为你和书仪多考虑着,我离开了唐氏不打紧,这里头谁给你以后看着,你就放心那丫头。”
周华凑近了周丽的身边说道。周丽略显得很不悦:“好了,你走吧,这件事情我再考虑考虑,你没出去,也就待在行政部,这唐氏一年给你那么多的年薪,白养你还不成了么。”
“阿丽,我留着也全都是为了你这个妹妹啊。”
周华哀怨声起。“知道,回去吧。”
周丽不耐烦地请他回去。等到周华离开之后,周丽倒是陷入了思索之中,这件事情,她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多久以来,唐书颜已经忘记了美国那段往事了,她已经投入到和季憬沉全新的生活里去了,回忆只是过去的一部分,而未来还有很长很长。她的婚戒掩盖住的就是过去的记忆。周丽的质问和威胁,对她确实不能构成什么,不过周丽能调查出来很多事情,也就是说明她实时都被她监控着,这样的感觉,让她毛骨悚然的害怕。是一种什么,才会长此以往地监控着一个人,唐书颜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周丽走后,那场会议也就持续了不久,部门工作安排好了之后,她下午的时候,离开了唐氏一会儿,唐书颜回莫名其妙走到了那个天台。厉均墨曾经带她过来一次,看夜景,现在她觉得好像只有这一块地方,才算是能彻底安静下来,让她想事情。坐在了天台上,她俯瞰这整个城市,感觉城市在她眼中聚集在一起,变得很渺小,她站在高处,仿佛能看穿一切。周丽说对的,她不过就是个母亲不要了的孩子,如果不是母亲离婚远走,她也不必要忍受周丽,她在怨恨周丽的同时,心里是怨恨母亲的。她只记得她喜欢祖母绿的响亮,她只记得她会诗词歌赋,她只记得她弹得一手好听的古筝,仿佛是活在了画卷之中的女人。可她却记不得她的长相了,甚至眉眼都模糊了,二十多年没有生活在一起,当然早就已经不记得了,这个城市带个母亲的是什么样的痛苦,所以她才那么久都成为返程过。她一直都觉得是父亲的伤害。可现在她好像是渐渐明白了,离婚是两个人真的不能走下去了,可是夫妻一场,连人都不想要见了,也是最不好的结局了。死生不复相见,那是何其可悲,何其哀怨。她闭了闭眸,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放着一杯星巴克的咖啡,唐书颜从递咖啡的手遥遥网上去,午后的阳光打落在了他的脸上,她睁不开眼去看他的人。那个明明说过了,需要保持距离的男人—厉均墨,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这里。“没有想到我原本只是想要碰个巧,真的能看到你,我知道你说过要保持距离,咖啡放着,我去那一边。”
厉均墨放下了咖啡,走到了天台的另外一个角落。唐书颜没有去触碰那杯咖啡,只是见着他落寞的身影,也和她一般,坐在了天台的角落里沉思,他也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吗?唐书颜想着。可她都没有继续去看他,已经接到了电话,是好久都没有见面的简易廷,“刚刚从英国打了个官司回来,听说了你的事情了,相安无事就好,我去看看你吧,给你和心瑜带了礼物。”
“行,晚上一起吃饭,顺便喝酒去。”
唐书颜对着手机道:“算是为你庆祝。”
她心情烦闷,一早季憬沉又去外地出差了,所以她的苦闷无法排解,若是继续憋下去,她可能会憋出毛病来的。接通完了简易廷的电话,唐书颜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没有望去厉均墨,也没有打招呼,就直接从天台离开了。唯独那杯咖啡还是没有动过,在天台上吹风。厉均墨走到了这杯咖啡面前,他愤怒地踢翻了整杯咖啡,咖啡,洒落在了地上,他心情压抑。让秘书一直都跟着唐书颜,结果看到唐书颜上了这栋大厦,却不见人影,厉均墨想都没有想直接从公司出来就往天台上走。当他看到唐书颜的时候,他心里是喜滋滋的,觉得唐书颜没有忘记了他们两个的秘密,让他重拾了那么一点点的信心。可当相遇的时候,他才认清楚事实,唐书颜已经再也不能去相信他了,手里的咖啡溅了一地,他拨通了电话:“事情提早点办吧,我不想再等了。”
收了线之后,厉均墨望了望这个城市,这个城市再繁华也好,也抵不过一个唐书颜的存在,从没有想要一个人想要的深入骨髓。等着吧,一切都还只是开始,不会就是永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