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清辉殿，白御辰本想回延寿宫的，却没有想到在去延寿宫的路上遇到了正站在一边的聂小然，一身月白色的宫裙，藕荷色的上衣，让聂小然看起来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白御辰不由停下了脚步。“你……怎么站在这里？”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御辰最终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聂小然转身看到是他，轻轻地行了礼，然后淡淡地笑了笑。“臣妾站在这里是在等皇上，不知道皇上有没有空听臣妾说几句话？”
本就对聂小然心生歉意的白御辰点了点头，两个人选在一边的凉亭中做了下来，微风吹来，倒也有几分的惬意，只是两个人的心中都有事，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就那样静静地坐着。良久之后，白御辰感觉到了一些不自在，咳嗽了一声，轻声地开口说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聂小然收回了看向一边的眼光，转头看着白御辰，就是这个男人占据了她的心，只是从此之后他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想到这里，聂小然的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痛苦却又无可奈何，因为爱上了就算是知道再苦再难也不愿意去放弃，聂小然看了好一会，然后浅浅一笑。“想到快要出宫了，只是想跟皇上多坐一会，从此……也就再也没有机会伺候皇上了！”
话语虽然很轻，但是白御辰听在耳中却是很难受。那个时候他已经打算册封聂小然为后了，却没有想到又重新遇到了夏侯赏乐，原本他就打算在从白镇回来之后，彻底了断他对夏侯赏乐的念想，只是上天还是让他遇到了夏侯赏乐和念儿，他最心爱的女人还有一个他从来都不知道存在的儿子！这样的一次相遇，就让白御辰再也不能够放下夏侯赏乐了，尤其是在知道夏侯赏乐并非是他的妹妹，原本就压抑在心中的感情也就彻底爆发出来了。对于聂小然，他心中有着无数的愧疚，但又不能够做什么，不管他做出什么，都对夏侯赏乐和聂小然不公平，所以，他只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小然，对不起……”“别这样说，我知道你心中爱的人依然是她，现在她回来了，想来你们的感情又重新开始了，我……只是一个无所谓的人而已！”
说出这样的话并非聂小然的本意，只是她舍不得看到白御辰愧疚的神情，也舍不得看到他为难更不舍得看到他痛苦，尤其是想到那一年她看到白御辰因为夏侯赏乐的事情，整夜整夜地醉酒，聂小然的心就会疼到没有任何感觉。“你并非是无所谓的人，原本我已经打算册封你为皇后了，只是我又遇到了乐儿，她还给我生了一个孩子，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她明知道和我是兄妹关系，可还是生下了我们的孩子，小然，我不能够辜负乐儿！现在证实了我们并非是兄妹，我不想再辜负她，也不想再伤害她了！所以对不起，我辜负了你！”
是啊，他不能够辜负她，聂小然的心中一阵苦涩，在他的心中不管到什么时候，最重要的那个人都是夏侯赏乐。即便是要册封自己为皇后，也是因为那个时候白御辰以为夏侯赏乐是他的妹妹，在他的心中不想让夏侯赏乐跟着他一起受苦。现在知道了夏侯赏乐不是他的妹妹，而且他们之间连孩子都有了，他自然是要重新回到夏侯赏乐的身边，而她不过是因为和夏侯赏乐相像才会让白御辰另眼相看的吧！不过，能够从白御辰的最终听到那样一句，她并非是无所谓的人，原本还打算册封她为皇后，聂小然已经觉得自己这一生也算是值得了！爱过了一个人，虽然并没有任何的结局，但是她爱过了，现在她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给自己爱过的那个男人足够的自由，让他去找寻原本就属于自己的爱！“皇上，小然有个问题，皇上能够如实回答小然吗？”
突然很想问出那个一直在她心中闷了好几年的问题，聂小然的双眼清澈如水，白御辰面对这样的眼神，心中不忍拒绝，就不觉点了点头。“问吧，朕一定会如实相告！”
“皇上对小然动过心吗？如果没有她，皇上会爱上小然吗？”
轻声地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聂小然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头，这个问题在她的心中压了六年，现在也要离开了，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很想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并非是想挽回什么，只是想为自己的感情做个交代，这一生再离开皇宫的话，聂小然知道此后就不会再见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了。白御辰一愣，对于聂小然对他的情意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有动过心，只是在他的心中，夏侯赏乐始终是那个最重要的人，不管别人做什么，他或许会有那么一丝的动心，也或许会产生一点喜欢，但惟独对夏侯赏乐，那是爱，深到骨髓的爱！面对聂小然的痴情，白御辰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如果没有夏侯赏乐，他会爱上面前这个清冷如莲的女子吗？白御辰在心中自问。良久，他听到自己开口说话了，声音中有着一丝温柔。“小然，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只是我没有那个福分来拥有你！我先遇到了乐儿，在遇到她的时候就注定了我这一生只能够去爱她一个人！对于你，我很抱歉！但是请你相信我，在那个时候我确实想册封你为皇后，也确实对你动心了，说实话我很喜欢你，只是喜欢和爱不一样，一个人一生可以喜欢很多人，但是只能够爱一个人！我的爱给了乐儿，而我谢谢你这样对我！”
没有隐瞒，聂小然眼中有着欲掉的泪水，是啊，一生可以喜欢很多人，但只能够爱一个人，他的爱给了夏侯赏乐，而她的爱则给他！在他的心中她是那个很多人之一，而在她的心中他就是唯一，唯一一个让她去爱的男人！忍住了泪水，聂小然抬头对着白御辰勾唇笑了笑，这是最后一次对他笑了，希望在以后的岁月中，他还能够偶尔在回忆的时候忆起她这样的笑容。“谢谢你没有隐瞒我，有了这样的答案，我想我也能够安心出宫了！我就不去见她了，希望你们两个这一生能够永远幸福恩爱！”
聂小然说完这句话，就起身站了起来，看着白御辰的时候，眼中有着不舍，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明天我就离宫，皇上，你能……抱抱我吗？”
小声提出了这样的要求，白御辰只是一愣，但随即就明白了聂小然的心，眼中有着感动和愧疚，起身的时候，把聂小然轻轻地拥在了怀中。“小然，这一生我唯一辜负了的女人就是你，对不起！出宫之后，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男人和生活！”
更好的男人？只是这一生，我已经把最深刻的爱给你！聂小然颤抖地环住了他的腰，闭上双眼的时候，清泪落在了白御辰的胸口，以后天涯海角，祝君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