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以为,奶糖会是接走她的苏慕送回来,可当她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门口的人,沉了脸。江斯年抱着奶糖,没有要把奶糖给秦时的意思。秦时朝着奶糖伸手,要把她给抱过来。谁知道,奶糖对秦时摇了摇头,埋头趴到了江斯年的肩头。说实话,这一刻,秦时被奶糖的小动作给伤到了。她有点难过。不过,她不怪奶糖,是她自己要离开那个家的,不能怪奶糖和她不亲。秦时几乎就要脱口说出,让江斯年把奶糖带走的话,既然奶糖不愿意跟着她的话。“豆丁和泥人儿呢?”
江斯年站在门口问了秦时一句。秦时故意站在门口,没有要江斯年进去的意思,回答他的问题,“在看动画片。”
江斯年脸色不变,肩膀碰着秦时的胳膊,走到了屋里。奶糖踢腾着小腿,往妈妈的屋里看着。豆丁看到奶糖回来,很高兴,喊着‘姐姐’。泥人儿刚才还在惦记着奶糖,这会儿,已经昏昏沉沉的,眼睛都不想睁开,没有精神和奶糖说话。秦时有些隐隐的不悦,跟上江斯年的脚步,走了过去。“把孩子给我吧。”
江斯年看眼沙发上摇摇晃晃的泥人儿,“泥人儿要睡觉了。”
秦时当然看出来了,他敲门前,她就打算去给泥人儿和豆丁洗漱。“你去给泥人儿洗洗吧。”
江斯年说罢这话,抱着奶糖,坐到了沙发上,陪豆丁一起看电视。秦时无奈,哄着泥人儿,去给她洗。泥人儿困意来袭,小家伙儿怎么摆置都不闹,秦时用不到十分钟,就把她给搞定了。从卧室里出来,秦时沉着脸,没有跟江斯年说话,去给豆丁洗。刚才就说好的,再看五分钟电视就洗洗睡觉。虽然豆丁没有确切的五分钟概念,可他知道,妈妈说时间到了,那就是到了。豆丁洗漱过后,还让秦时在床上给他讲了会儿故事才准备睡觉。他来到秦时这边儿,新鲜的不得了,激动的没有睡意。客厅里,江斯年陪着奶糖,在看适合她这个年龄段,奶糖喜欢的动画片。秦时在卧室里,以为豆丁睡着,要起身出来的时候,豆丁突然撑起了小身体,问秦时,“妈妈,爸爸和姐姐什么时候来睡觉?”
秦时,“……”重新躺回去,秦时哄着豆丁,“等豆丁睡着的时候,爸爸和姐姐就来睡觉了。”
秦时不知道这么跟豆丁说对不对,可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豆丁解释她和江斯年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平时豆丁很好哄,可这会儿,秦时的话音刚落,豆丁就朝着客厅大声喊了声。“爸爸!姐姐,睡觉觉!”
秦时要疯。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豆丁的小嘴巴,秦时有点慌。意识到自己不能捂豆丁嘴巴,秦时松开了手,对豆丁竖起了手指,放到唇前低低‘嘘’了声。豆丁哈哈笑着,以为秦时是怕吵醒了妹妹,也把手指头放到了嘴巴前,学着秦时的样子,低低‘嘘’了声。秦时心累无比,哭笑不得,“豆丁乖,咱们先睡觉,不用管爸爸和姐姐的。”
秦时掀开被子躺到了被窝里,豆丁撅起屁股,拱到了被窝里,紧紧挨着秦时。卧室门口,江斯年但手臂上抱着奶糖,看着屋里床上的两大一小,心头滚烫。床上,秦时还在哄豆丁,“妈妈给你唱歌吧?”
豆丁软软糯糯的说‘好’,秦时开始给他唱轻缓的催眠曲。奶糖在江斯年的耳边低低道,“我也想听妈妈唱歌。”
江斯年心里发软,抬步,朝着床边走了过去。秦时猛地察觉到后背一沉,扭头,便看到了江斯年把奶糖给放到了她背后。奶糖伸手去抱她,而江斯年,也跟着倒在了床上。这让秦时恼火,两年前,他可是很不屑,甚至是厌恶上她的床的。——不觉得你脏吗?这样令人撕心裂肺的话,秦时以为,她已经忘记了。事实好像证明,并没有啊。“妈妈,唱歌。”
秦时的歌声停了下来,就快要睡着的豆丁突然小手拉了拉秦时,奶声奶气道。秦时回头,轻拍着豆丁,继续唱起‘宝宝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奶糖从后面抱着秦时,江斯年就躺在奶糖的身后。远处看,多么温馨有爱的场景,多么美好的一家。可秦时知道,那些词句,和她再也没有关系。豆丁匀称的呼吸传出来,秦时没有回头,低低对身后还没有走的江斯年说,“走的时候帮我把门锁上,谢谢。”
江斯年没有吭声,半靠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秦时。五分钟后,从后面抱着秦时的奶糖也沉沉睡去,秦时有些气恼,轻轻拿开了奶糖环抱着她脖子的小手,转过身,没有看江斯年,把奶糖的外衣外裤脱下来,把奶糖放到了被窝里。三个孩子都睡着了,江斯年还没有走,秦时下了床。她是从另一边儿下的床,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江斯年。“做错事情的人明明是你,你还理直气壮。”
江斯年的话传到秦时的耳朵里,秦时黑脸,猛地站定,深呼吸,狠狠闭眼,鼻子发酸。“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背对着江斯年,秦时淡淡冷清道,朝着洗漱间走去。不是在控制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而是秦时发现,她现在连和江斯年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也或者,真的死心后,就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江斯年躺在床上,无动于衷,睁着眼睛,感受着她小房间里的温暖。他的每一个住处都比这里要好千倍百倍,可只有秦时这里能让他觉得安心。更何况,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三个小家伙也在眼前。如果秦时也能老老实实的躺在这里,那就完美了。江斯年这么想着,脸上的肌肉放松了些。他是有多久没有笑过,没有真心实意的为一件事情而开心过了?秦时在洗漱间里忍了好久,她在等着江斯年离开,可她忍无可忍了,卧室里还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