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年,不准再拿了!”
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的豆丁愣了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在喊他。在幼稚园里,老师们也亲近的喊他们小名儿,以至于,对大名儿,他们有点陌生。豆丁两只手里各拿着一包饼干,一包原味的,一包孜然味的。虽然对名字不熟,不过,秦时那眼神儿,他能看懂。豆丁愣愣站在那里,反应了好一会儿,扭头眼巴巴撅嘴看了江斯年一眼。江斯年黑脸,“最后一个。”
豆丁麻溜的把手里的东西全丢到了购物车里,对于其他还想搬到车里的零食,豆丁只能挥泪说再见。终于走过了零食区,秦时走在前面,往厨具区看。江斯年推着购物车走在秦时身旁,没有制止秦时买电磁炉。待到结了帐出来,上了车,江斯年载着他们娘四个掉了个车头,走了另一条路。这明显不是回家的方向,秦时问了江斯年,“做什么?”
江斯年慢条斯理道,“既然出来了,在外面吃饭。”
在超市的时候江斯年就想说的,后来又一想,往后秦时在家里的日子还有很多,让她买个电磁炉回去吧,给他们做饭。秦时闻言,脸色骤变,“你出来前就打算好的?”
江斯年沉默片刻,“刚想到的。”
仨奶娃在后排儿童安全座椅里,每人拿着一袋子自己喜欢的零食。秦时不让他们打开,说等晚上吃了饭之后才可以吃。有东西在手里就成,孩子们就满足。前面秦时和江斯年在说什么,他们一点都不关心。好,外面吃饭就外面吃饭,秦时没再继续和江斯年说什么,安静下来。其实很多时候,秦时是个很容易妥协的人。只要不触碰到她的底线,她什么都能忍。碍于今天早上去吃早餐的不愉快,被人指指点点背后说三道四,江斯年载着秦时去了‘随心小院’,那地方是娄鸣的朋友开的,私密性很强,能找到那里的人也不多,过去的大部分都是自己人。那老板开这饭馆儿,为的就是让朋友们过去聚,不为盈利。在‘随心小院’待了一个多小时,三个孩子就地解决了今天限量的零食,心满意足。回家的路上,泥人儿和豆丁就睡着了,后来奶糖被传染,没一会儿,也把小脑袋瓜歪到了一旁。到了江家老宅,下车,把孩子们抱到了屋里,秦时说,她要回家一趟。江斯年冷脸问秦时,“回家干嘛?”
秦时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我换衣服。”
让她留在这里,神烦。她太久没有在这里过过夜了,浑身不自在,莫名的紧张。“你是不是打算一回去就不再回来了?”
江斯年戳破秦时的心思。秦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孩子们都睡了,他们一般情况下半夜不会醒,明天早上你把他们送去学校就可以。”
江斯年盯着秦时,不说话,眼色冷清。秦时发愁,“明天我让他们去我那里,不在这里给你添麻烦。”
江斯年‘哼’笑一声,“秦时,你最好别再惹我这个疯子,要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秦时心脏嘭嘭嘭加速跳动着。说实话,秦时害怕江斯年,不管从什么角度出发,她都害怕。之前的害怕,是担心他不喜欢,现在的害怕,是真正的恐惧。江斯年说完这话,看了眼衣帽间,“妈给你买很多新的衣服在里面,今晚我不睡这里。”
说完这话,江斯年出了房间。留下房间里秦时一个人,深深叹了口气。离开了房间的江斯年下楼,去了厨房。拿了一罐啤酒打开,走到客厅,扯开领带丢到了沙发上,江斯年靠躺到了沙发里。洛央和江汝飞的良苦用心,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家里的佣人不是洛央给他们放假的,是江斯年早上回来换衣服的时候让大家撤离的。眼下这大房子里就剩下他们一家人,明明秦时就在楼上,他却觉得她离自己好远。江悦心最近去找大姐了,不在家,夜里不会突然回来。楼上秦时心情复杂的,去了衣帽间。拉开衣柜,秦时眼眶一酸。柜子里果然重新被填满了,全是当季最流行最时尚的衣服。从里到外,什么都不缺。可洛央平时给她通电话,从来都没有说过。这让秦时最难受。一直以来,她尊敬洛央,尊敬江汝飞,把他们当亲生的父母。尤其是她的亲生父母意外出事之后,洛央和江汝飞对她甚至比对亲生的孩子都好,可她到头来,却不让他们省心。秦时隐隐约约觉得,洛央和江汝飞应该知道那时候的事情。毕竟,网络上,铺天盖地的传过一阵子,虽然很快就被人给删除了,但是还是会被人看到,会被人以讹传讹。——八大豪门首位豪门太太婚内出轨。——江太太送给江大少最‘惊喜’的生日礼物。这些标题,都是秦时恶梦的开始。秦时在衣帽间里待了好久,久到她蹲的腿都失去了知觉,缓了好一会儿,秦时出了卧室,去找江斯年。如果江斯年一直这样的话,他们应该,有必要谈一谈吧?应该有。江斯年就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秦时很快就看到了他。可等到秦时下来,走到沙发跟前的时候,到了嘴边儿的话,秦时咽了下去。江斯年手里的啤酒罐倒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桌上放着五六个空啤酒罐儿,不知道江斯年喝了多久。秦时长长叹了一口气,靠近江斯年,去拿他依然抓在手里没有喝完的啤酒罐。江斯年已经没有意识,秦时很轻松就把啤酒罐拿掉,放到了桌子上。秦时要是不下来,江斯年可能就要在这里睡一晚。秦时没有喊醒他,收拾了空啤酒罐,去楼上给江斯年拿了个薄被下来。看着江斯年就这么坐着,睡一晚上醒来肯定会不舒服。可是怎么办,她总不能把他给扛到楼上,或者把他放平了,让他躺下吧?秦时就这么给江斯年盖住了被子,被角往他肩膀后拉了拉,准备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