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那幅图片的右下角,则印刷着一行极不起眼的小字—————— 伦敦皇家自然知识促进学会会长,查尔斯·巴贝奇爵士。 “果然啊,最初从海德博士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我就很奇怪了,以特异点所处的年代,查尔斯·巴贝奇应该已经去世至少十七年了才对,而就算历史发生了什么变动,1791年出声的巴贝奇依然存活在史上,时至1888年近一百岁的他也应该没有精力主导一场世界博览会了才对。”
罗曼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说道。 “除非,他选择抛弃自己的肉体吗?确实是个机敏的学者啊。”
与查尔斯·巴贝奇堪称走上了同一条道路的达芬奇深有同感地点着头。 “但是真的能够做到这种事吗?如果查尔斯·巴贝奇还活着的话——————那么就意味着他不是英灵吧?而且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查尔斯·巴贝奇与神秘相关联…………仅仅凭借着凡人的力量与这个时代的科技,真的能将人类的意识转移到机械当中去吗?”
玛修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关于这一点,需要纠正呢,玛修。”
达芬奇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放在了通过藤丸立香的礼装同样传递到迦勒底的管制室中的的影像上。 “并非是凡人的力量与这个时代的科技,而是天才的力量以及他所带领的这个时代的科技吧。”
“不过即便是这样,仅凭单纯的科学技术就想要达成如此的成就,即便是你生活在这个时代也无法做到吧?就更别说原本历史中的查尔斯·巴贝奇根本就没有完成他最伟大的夙愿。”
罗曼反驳着达芬奇的说法。 要说其后没有着魔神柱们以及圣杯的影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后世的蒸汽朋克作品中,倘若要说出最能够被提及的一位真实人物的话,那么非查尔斯·巴贝奇莫属。 要问原因的话,查尔斯·巴贝奇那天才的大脑中的的确确地孕育了人类另一种不同的未来,一条与现有道路完全不同的崭新道路。 “差分机和分析机吗?”
依靠着存粹的物理的机械结构,也依旧能够达成数学的运算,能够去除所有的人为疏失,极大地节省人力,提早了数十年的,另一个方向的计算机。 不过终其查尔斯·巴贝奇的一生,他也仅仅是在英国政府的资助下制作出了差分机的模型之后便因为耗资巨大而停息,至于更为全面的分析机,更是只存在于图纸之上。 面对从藤丸立香口中给出的答案,管制室中的罗曼有些意外地说道: “真亏你居然知道啊。”
“不不不,作为御主的话我多少还是要了解一些历史知识的吧?”
“唔,你最近的学习我当然也看在眼里了,虽然是那样,你终归还是半道出身,最近的安排的学习内容都是与神话或是传说这类的更容易发现地方弱点的典故吧?伴随着近现代的英灵的神秘度的下降,原典之中或许会蕴含类似于阿喀琉斯之踵的弱点的概率也会大幅下降。”
“这么说一来确实是这样啊,迦勒底给我的资料全是一些神话之类的,真奇怪啊,我是怎么知道差分机的呢。”
本来对自己十分确信的藤丸立香一听也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那么这个时代,必定有着某个人继续资助着查尔斯·巴贝奇完成了他的研究,恐怕这就是特异点诞生的源头吧?”
“我恐怕不止是那样呢,玛修。”
达芬奇摇了摇头,否定着玛修的猜测,接着说道: “即便是分析机真的如同查尔斯·巴贝奇的设想被制造出来,终归也不过只是一个等同于运算内存为16.2kB的现代中央处理器(CPU)罢了。混沌机械兵们的对于数据的迟钝行为也证实了这一点,对于这个时代这无疑是个巨大的进步,但要想凭借着这样的成就就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到机械当中,显然是不可能的。”
“…………果然是,圣杯吗?”
沉思了片刻之后,玛修抬起头缓缓说道。 “正是那样,造成特异点的真凶,恐怕还另有其人吧,查尔斯·巴贝奇应该只是被利用的一个棋子罢了。”
“但这不正是我们的线索?不是吗?按照你们的说法,那个叫查尔斯·巴贝奇的人,一定和真凶有着某种关联对吧?那么我们只需要找过去,然后把那家伙的嘴撬开不就好了吗。”
莫德雷德满不在乎地继续说着: “再说,不管那家伙是不是棋子,那些铁疙瘩可是货真价实的杀戮机器,而这片魔雾也跟那家伙脱不了干系,敢将不列颠的土地变成这副模样,我可不能饶恕这种罪行。”
“嘻嘻嘻,没想到反叛的骑士居然如此爱惜这片土地啊,既然这样,当初又是为何要亲手将这里推入毁灭的深渊呢?”
唯恐天下不乱的梅菲斯托费勒斯挑拨着莫德雷德易燃的情绪。 “哼,我才不是爱惜这片土地,只不过是有资格毁灭不列颠的人只有我罢了。”
“哦,居然是这样啊,在下还以为莫德雷德殿下终于摆脱了自己被【制造】出来的宿命,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原因,真是令人遗憾啊,哈哈哈。”
梅菲斯托费勒斯的话语一如既往地令人不适。 “你这家伙——————” 眼见莫德雷德已经处在了爆发的边缘,正当玛修犹豫着是否要出言阻止这愈演愈烈的对话之时,莫德雷德却自己释然地放下了剑。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连这种事都知道,真不愧是恶魔啊,有够令人厌恶的。”
“莫德雷德…………卿?”
玛修与藤丸立香都有些疑惑地看着莫德雷德,一边是惊讶于她居然忍耐住了梅菲斯托费勒斯明显的挑衅,另一方面也奇怪于恶魔口中那【被制造】的用词。 “听你们之前的讲述,应该已经见过父王————亚瑟王了吧?更别说给予玛修灵基的那家伙就是圆桌骑士的一员,所以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论是我抑或是亚瑟王,真实的性别都是女性,而我的母亲,亚瑟王的姐姐摩根,也当然是女性。”
“那么……莫德雷德卿和亚瑟王并没有血缘关系吗?”
藤丸立香这么问道。 “不,看容貌就知道了吧?我和亚瑟王可是货真价实的【父子】呐。…………只不过,我并非是正常出生的人类,而是母亲摩根以亚瑟王为模板孕育出的,以毁灭不列颠为目的的【人造人】。”
莫德雷德一副释然的表情继续说道: “所以,能够毁灭这不列颠的,只有我莫德雷德一人。”
将手中曾斩杀了亚瑟王的魔剑克拉伦特向前探出,莫德雷德用剑锋遥指着远方的水晶宫。 “哼哼哼,这样啊,这样啊,你真的如此相信着吗,呵呵呵呵,真好啊,年轻的骑士。”
面对这样的莫德雷德,梅菲斯托费勒斯诡异地笑着,退回了藤丸立香身后的阴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