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伊斯坎达尔翻身下马,表情扭曲地靠在身后的巨树上,随后缓缓地坐倒在地。 他用手捂着自己腹部的伤口,血液汩汩地从中流出。 原本有着圣杯魔力做支撑的伊斯坎达尔即便受伤也应该在短时间内恢复完好。 只要灵核不遭到破坏,英灵们都是某种程度上的不死之躯。 只需要有魔力就能够按照灵基再生的某种魔力生物。 然而伊斯坎达尔被荆轲用不归匕首所捅出的伤口却没有丝毫愈合的景象出现,甚至于伤口的周围出现了坏死的情况。 并非是生物的组织死亡。 而是组成灵体的魔力开始被侵染变性,变成了另一种什么不知名的魔力。 那是为了确保将嬴政一击毙命的“毒”,然而在升格成为英灵之后,荆轲那把徐夫人匕首上所粹的毒也不再是单纯的毒物。 而是凝聚了予暴君天下反抗的民意与愿望的“毒”。 对于常人而言,不归之匕或许仅仅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上面的毒也仅仅只是普通的剧毒。 甚至于对诸如阿尔托莉雅与伏提庚这样的君主时都难以发挥什么作用。 但唯独在类似于嬴政与伊斯坎达尔这样的征服者时,荆轲匕首上的“毒”能够直入他们的灵核当中。 “毒”犹如病毒一般繁殖转化着伊斯坎达尔体内的魔力。 始皇帝的秦二世而亡,伊斯坎达尔的亚历山大帝国昙花一现。 “毒”就这样在伊斯坎达尔的灵体内就在不断地模拟再现着他的末路,以此来摧毁征服者的灵基。 伊斯坎达尔强健的体格迅速地消瘦了下来,布西法拉斯走到他的身边,有些在意地舔舐着自己主人。 “不用担心我,布西法拉斯,我可还没脆弱到被捅一刀就死的地步。”
伊斯坎达尔一边喘息着一边抚摸抚摸起了爱马的鬃毛。 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伊斯坎达尔安慰着自己的坐骑。 “.....我还没见识韦伯那家伙的成长呢,现在退场可就太亏了。”
伊斯坎达尔不断从契约中调用着魔力,藉此来抵抗不归之匕的伤害。 就像是往不断失血的人体内输血一样,勉强维持住了自己的状态,没有被荆轲同归于尽。 也多亏了他这回现界有着圣杯作为后援。 倘若伊斯坎达尔现在的御主是位一般的魔术师的话,恐怕早已被伊斯坎达尔恐怖的魔力用量所抽干了。 额前有着牛首样白斑的布西法拉斯用头来回触碰着伊斯坎达尔的身体。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布西法拉斯,要是没有你的话我恐怕就要真的回归了,不要自责。”
倘若让荆轲的不归之匕直接刺进他的灵核的话,其中所蕴涵着“毒”恐怕会让伊斯坎达尔的灵体直接消散。 甚至都没有让他反应的机会。 若非布西法拉斯撞开了荆轲,伊斯坎达尔现在真的就该退场了。 将灵基稳定下来的伊斯坎达尔喘着粗气重新翻身跃上了布西法拉斯的后背。 “没想到这才刚刚出征就遭受了这样的损失.......这还真是皮洛士的胜利啊。”
伊斯坎达尔一边捂着伤口一边用自己死后的远亲自嘲着。 虽然皮洛士家族中的长辈曾经是反对自己的一员,但亚历山大对于这位崇拜着自己的后辈实际上有着相当程度的好感。 皮洛士所取得的胜利也不愧于他所崇拜着的偶像亚历山大。 乃至于后来的名将汉尼拔将皮洛士视为自己的精神导师。 但在与扩张中的罗马征伐时,虽然皮洛士取得了诸多的胜利,但也同样付出了极为惨烈的代价。 以至于他自己都说:“如果再来一次胜利,谁也不能跟我回国了。”
眼下的伊斯坎达尔甚至比皮洛士的处境都要糟糕,都不能算作胜利。 只能算作还未被击败罢了。 “不过说实话的话....这次现界其实已经完成我的心愿了,真是个好东西啊,督亢之图。”
伊斯坎达尔的眼中有些对自己所看到的幻境的追念。 在督亢之图中所看到的幻境正是伊斯坎达尔生前一直曾追逐着的梦想。 与自己的臣民一同征战,直至世界的尽头。 乃至于最后地战败沙场,其实也是伊斯坎达尔所渴求的结局。 他不想死在荣耀与和平中。 身为亚历山大的结局与末路,就合该在战场之上。 最终伊斯坎达尔在幻境中被包围的景象并非是荆轲给予他的结局,而是伊斯坎达尔本身就渴求的场景之一。 探索,征服,战死。 这就是伊斯坎达尔生前的目标。 然而最终实现的却仅仅只有征服这一条。 虽然并不介意征服王的称呼,但伊斯坎达尔真正的愿望,那最本初的愿望,其实是赶往世界的尽头之海俄刻阿诺斯一督。 最后再像是阿喀琉斯那样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死去。 不过亚历山大之死来临的比他自己的预期都要快,最终伊斯坎达尔也只能留下“给最强者”这么一句完全分裂自己帝国的遗言。 实际在被召唤之后,伊斯坎达尔也从后世的知识中得知尽头之海根本不存在。 他想要用圣杯所实现的愿望也因此从探索俄刻阿诺斯变为了重新获得肉体继续征战。 所以这次能在荆轲的宝具中完成他的梦想,伊斯坎达尔其实相当地惊喜。 又与那位名震天下的侠士一战,伊斯坎达尔现在直接回归座的话,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可惜,这回不太一样。 伊斯坎达尔将目光看向了南方埃尔梅罗二世所在的战场之上。 “好不容易与韦伯那小子重逢,不充分见证一下他的成长的话,那也太遗憾了。”
强打起精神维持起了自己的存在,伊斯坎达尔向着埃尔梅罗二世的方向飞驰而去。 “而且,连韦伯都还没有认输,我又怎么好意思自己就这么先跑了呢。”
********* 于是,时间回到了刚刚抵达山南高卢的阿尼姆斯菲亚与尼禄这边。 聆听着远处吕布愤怒的叫号声,阿尼姆斯菲亚与尼禄相视一眼。 “陛下,抓紧我。”
在指挥麾下的军官带领部队继续前进之后,阿尼姆斯菲亚拦腰抱起了尼禄。 “唔姆。”
尼禄就这么任由阿尼姆斯菲亚抱起了自己。 虽然周围士兵们耐人寻味的眼神有些刺痛,但阿尼姆斯菲亚管不了那么多了。 同时尼禄相比于孩童重不了多少的身躯也让他几乎没有负担,阿尼姆斯菲亚现在的所有精力都集中聚焦在了有可能导致吕布发狂的情景。 最坏的可能下,与吕布一起驻留在这里的荆轲已经被敌人消灭了。 那么现在最优先应当确保的就是吕布奉先的战斗力了。 于是阿尼姆斯菲亚抱着尼禄以惊人的速度破开空气,向着前方战斗声传出的方向前进起来。 在高速与高压下形成的云雾薄薄的覆盖在阿尼姆斯菲亚的面前与体表,每一道空气刮在脸上都仿佛利刃一样疼痛。 阿尼姆斯菲亚也只能尽量保证尼禄不在这样的载荷与速度下受伤。 然而突然间变化的景色让阿尼姆斯菲亚下意识地急停,疑惑地打量起了四周。 “怎么了?总督?”
不远处吕布战斗的声音依旧能传来,但这回却完全无法辨认方位。 阿尼姆斯菲亚的面色忽然变得极端的难看起来。 “抱歉.....陛下。”
他抱着尼禄的双臂不知不觉间用力了不少。 “总督,究竟发生了什么?余和汝进入了哪里?”
尼禄也意识到了周边环境的异样。 阿尼姆斯菲亚其实也不知道,但他的灵基已经剧烈地给出了答案。 “八阵图......是八阵图啊,陛下。”
尼禄与阿尼姆斯菲亚已经陷入了埃尔梅罗二世所设的石兵八阵之中。 陷入了诸葛孔明【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的石兵八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