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什么时候————!”
阿尔托莉雅在心中骤然升起的不详感的驱使下下意识地向着身侧躲避。 她并不知道眼前始终在她视线当中的罗慕路斯究竟做了什么,然而【直感】技能所带给她的反馈又是如此的真实,让阿尔托莉雅不得不遵循。 不论是在生前的战场上也好还是成为英灵后在圣杯战争中也好——————抑或是在这场最大规模的、拯救人理的圣杯战争中,【直感】都多次帮助阿尔托莉雅免于危难,在最关键的时刻帮助她脱身。 倘若没有这近乎于短期未来视一般作弊的能力的话,那位亚瑟王的传说定然不会有流传至后世的那般宏大。 甚至于她早就在战场中被偷袭而战死沙场也不一定。 仅在毫厘间,被鲜血浸染的墙壁从她的面前擦过。 以至于被阿尔托莉雅重新放置在面前的面甲都未能幸免于难。 “喀嚓——” 轻微的碎裂声传入阿尔托莉雅·Alter的耳中,随后一丝微小的碎屑从她的眼前滑落。 碎屑在还未落地时便化作了魔力消散。 接着,覆盖着阿尔托莉雅双眼的整张面甲发出了更大的更为清脆的响声,随后从中裂为两半,摔落在地,露出了面甲下与尼禄相同无二的容颜。 点点金色的星尘从阿尔托莉雅·alter摔落在地的面甲残片上析出,然而此时此刻的阿尔托莉雅已经完全顾不上去遮盖自己那总是引起误会的容貌了。 一道接着一道地鲜血障壁不断地追随着她躲避的身形从地面中突出———————— 不,那些血染的城墙并不能算是从地面中突出。 在阿尔托莉雅看来那些城墙更像是凭空出现,仅在一瞬就完全出现在之前什么都没有的空间之中。 宛如断头台一般。 尽管依托着直感,阿尔托莉雅在罗慕路斯不断释放的宝具之下还算游刃有余,除去最开始猝不及防之下被波及到了面甲以外,之后紧逼着她的脚步的城墙始终都未能给她造成太大的麻烦。 但阿尔托莉雅还是确切感受到了那些鲜血浸染着刻满罪孽的城墙与她之间的距离在一点点的所见。 终有那么一刻,阿尔托莉雅将会被罗幕路斯的城墙所击中。 如同被终于追赶上乌龟的阿喀琉斯一般。 这么下去终归不是办法。 阿尔托莉雅·alter一边留意着不知将会从何处突然出现的城墙,一边扫视着周围的同伴们。 在罗慕路斯毫不保留地解放了宝具的真名进行攻击之后,原先站立在一起的迦勒底众人已经被彻底分散。 “可恶——!”
在关键时刻用圆桌骑士们的圆桌挡下突然出现在自己与藤丸立香面前的城墙之后,玛修被击飞了数米之远,就在还没能等到她落地重整架势之时,在她身间再度出现的城墙便已经向着玛修袭来。 那并非是从天空中落下也并非是从地面上突出,这些归属于罗慕路斯第二宝具的城墙皆是如同瞬间移动一般凭空出现在那里的。 如果就这么直接被攻击到的话,玛修恐怕不是被卡在墙中就是被强行切割腰斩。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当心,玛修小姐!”
一面相比较于玛修手中那面巨盾而言显得十分纤小的圆盾挡在了她的身前。 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玛修身边的布狄卡抱住了玛修被击飞的身躯并用自己的圆盾挡住了突然出现的墙壁。 她也同样像是之前尝试正面接下攻击的玛修一般被击飞,不过随后便在她身周环绕起来的车轮成功地挡下了继续出现的数道城墙。 【无以誓约守护之车轮】(Chariot of Boudica)本就是她为了从罗马的侵略下守护故乡爱西尼而升华得到的宝具,用在此刻,用来防御作为罗马最初的暴行所升格城的宝具是再适合不过了。 未能击破布狄卡身周不断环绕着的战车车轮的城墙最终承受不住施加在其上的强大应力,像是某种水晶般崩解。 “————得救了,多谢您的帮助,布狄卡小姐。”
回过神来的玛修连忙对着布狄卡帮助。 “现在可还没到松懈与道谢的时机啊,玛修小姐!Master正需要你去守护呢————” 布狄卡又挥剑从自己的佩剑中射出了大量的以太块,击碎了从【无以誓约守护之车轮】的防御下漏网出现的鲜血障壁。 依稀能够看出这柄仅被她单方面冠以胜利之名的【无以誓约胜利之剑】中已经有了日后亚瑟王手中挥舞着的,神造兵器的雏形。 “啊,是!”
在听到布狄卡的警醒之后,玛修也再度重新摆好架势,一边防御着无时无刻从她身边冒出的障壁,一边向着之前被分开的御主少女那里前行。 “嗯?”
察觉到自己的宝具未能得手的罗慕路斯意外地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一旁的布狄卡身上。 虽然以这个姿态现界的他并不能够完全地展露自己的实力,但罗马的“罪业”也并非随便一人就能够轻易地击碎的。 罗慕路斯看着布狄卡周围缠绕着火焰不断旋转的车轮,若有所思。 既然这样还不能奏效的话,就让那份罪业再加深些吧。 相较于之前的频率更加频繁的城墙开始一道接着一道地袭向了布狄卡。 这回就算是以反抗罗马而闻名的布狄卡也一时间难以为继,毕竟她最终的失败也失败在了罗马之上。 倘若名为布狄卡的爱西尼女王对罗马有着攻击加成的话,那么罗马也对最终镇压成功的反叛者布狄卡有着同样的特攻。 从她身边远离的玛修艰难地在树冠之上腾挪着,在离开了无以誓约守护之车轮的防守范围之后小心翼翼地防御着突然出现的“爱之壁”,以防再次被击飞。 这让本就在树冠之间难以落脚前行的玛修的速度变得更加缓慢。 倘若不慎在这杉树般高大的树冠间滑落的话,留给玛修的下场恐怕比起被城壁击飞来说只坏不好。 “前辈————!”
然而罗慕路斯也当然不会配合到等到玛修走近藤丸立香的身边之后,再对迦勒底的御主发起进攻。 针对着被留在一起的伊莉莎白与藤丸立香发起的攻击同样只多不少。 “嘶.....” 用右手捂着微微渗出血液的左肩,左手拿着阿尼姆斯菲亚所做的黄金短剑,藤丸立香咬牙用礼装与魔术支援着伊莉莎白。 在玛修被击飞最开始未能躲闪的及的她虽然被伊莉莎白用尾巴卷到了一旁,但也终究未能完全幸免于难。 所幸她伤的并不深,仅仅是被突然出现的墙壁所蹭到了一下而已。 现在正顾及着她不断尝试着击退鲜血浸染的墙壁们的伊莉莎白才受了真正严重的伤。 “好痛好痛好痛————小猪仔,还没有治好吗!”
一边保护着身后的御主一边大声抱怨着的伊莉莎白正奋力地作战着。 她并不是什么擅长守护的英灵,但眼下也只有她能够保护身后的御主少女的安全了。 倘若她的这位御主出现什么问题的话,那边的阿尼姆斯菲亚一定会难以接受的吧。 伊莉莎白始终都察觉到阿尼姆斯菲亚对她抱有着一种亏歉的感情。 她不想让阿尼姆斯菲亚再对其他人拥有类似的感情。 那既是不想让他背负太多心疼阿尼姆斯菲亚的感情使然,也是伊莉莎白的独占心作祟。 其中也有一点点的是因为,“小猪仔”也是她很合得来的朋友。 不过相比较于伊莉莎白正不断膨胀的责任心来说,她现在的伤势更加严重。 原本背后展开的双翅现在完全被断头台一般的城墙所斩落,鲜血汩汩地从她背后的伤口中涌出。 原本漆黑的连衣裙此刻已经完全被染成了暗红的颜色。 此外头上延伸出去的螺旋状龙角也被斩断一根,隐约能够在其中看到鲜红的血丝。 恐怕相比较于翅膀被斩落,龙角被折断的疼痛还要更胜一筹。 若非伊莉莎白·巴托里的灵基不是与龙种便是与吸血鬼联系起来,遇到这么严重的伤恐怕早已失去战斗力了。 藤丸立香也并非什么事都没有做。 “Venus——!Merrcury——!”
伴随着红发少女的喊声,金银两色的光芒不断地在伊莉莎白的身上来回亮起。 然而即便是伊莉莎白被提升的速度再快,也已经无法完全躲过凭空出现毫无征兆的“爱之壁”。 即便伊莉莎白回复的速度再快也难以赶得上她全身出现新伤口的速度。 立香已经全力地调动着自己身上以及阿尼姆斯菲亚所给予她的礼装中的魔力,用尽全力用自己的观测影响着“现实”。 以至于她甚至无法顾及自己肩上的伤口。 终于,勉强支撑着的她与伊莉莎白两人还是出现了破绽,一道城墙完美的同时将她们两人垄阔了起来。 “已然确信的人理之础((Lord Chaldeas)!”
幸好玛修终于重新赶回了御主的身边,淡蓝色的城墙虚影与罗慕路斯被鲜血浸染的“爱之壁”互相抗衡了起来。 “啊,终于来了啊,玛修————” 终于能够缓一口气的伊莉莎白瘫坐在地,与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藤丸立香靠在了一起。 明明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她却感觉度过了几个世纪一般。 今天发生的一切一定将会成为伊莉莎白的第二大梦魇。 第一大则是被污蔑有罪之后被禁闭在恰赫季斯城中不见天日最终瘦死的梦魇。 “是,请交给我吧,伊莉莎白小姐!”
玛修咬着牙不断地维持着自己的宝具,魔力飞速地从她身后的披风中被送往圆桌骑士们的圆桌之中。 她能够继续坚持的时间也所剩无几了。 众人都苦战着,唯独阿尼姆斯菲亚与尼禄除了最初被与其他人分隔之后困在了四面涂满鲜血的墙壁之间后就再没有受到过攻击。 立于城墙顶上的罗慕路斯则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与尼禄,让阿尼姆斯菲亚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