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非赶忙跑过来打圆场对他们说:“真是不好意思各位,刚才那个女孩儿拿了我们的东西没有还回来,我们快下车了,想把东西要回来。”
这时那个扑克脸才松开我的手,他把手伸进女孩儿的衣服里面开始摸索,那女孩儿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低着头一动不动,任由扑克脸在她身上摸索。这时吴非轻轻用手指捅了我一下,我看了看他,他好像在对我使眼色,意思应该是让我出去。于是我只好走出了十四号车厢,跟着吴非也出来了,他拉着我就走,我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直到我们走到十二号车厢,我挣脱他的手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离开,东西还没拿到手呢!吴非压低声音对我说,那女孩儿已经死了,刚才那个人不简单,我看还是别招惹的好,不然会很麻烦。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什么意思,女孩儿死了?刚才还能说会道还偷了我的东西,怎么一转眼就死了,我有点不明白,于是就让吴非陪我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一开始他是不赞同我过去的,后来见劝说不了我,他不去我一个人走了过去,他没办法只好跟着我一起又回到了十四号车厢。一走进来我就看到那几个小流氓已经倒在地上,一个个痛苦的捂着肚子,车厢里的其他乘客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显得很害怕。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想拿回我的东西,于是便走到扑克脸身边问他:“对不起,我的东西找到没有?”
他看也不看我,手缓缓的伸进口袋,我看到他手里握着一把枪,看样子要拔枪了。吴非显然也看到了,他赶紧把我按倒,我们抬头看去,扑克脸并没有拔枪,想必是对我们的警告,如果我再去问他,他一定会开枪的。之前打我那个小黄毛嘴里流着血对我说:“他们杀了我朋友,快去报警!”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几个小流氓一下子就怂了,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当流氓遇到持枪歹徒,立马就变成了孙子。我来不及细想,站起身趁那几人没有动手之前一把将那女孩儿拉了出来,抱起就往外跑,身后传来了一声枪响,我并没有中枪,成功的逃出了十四号车厢。回头一看,吴非一只手捂着肩膀,血流如注,是他帮我挡下了那颗子弹。我们躲进厕所里,我解开那女孩儿的衣服,发现她的肚皮竟被刀子划开了,肚子里面有几袋白色粉状物,看样子像是毒品。我又在她身上找了找,最后在内衣里找到了虎符,东西到手之后,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我把女孩儿的尸体暂时放在厕所里,招呼吴非从窗子跳了出去。没想到火车正在山道上行驶,我俩从陡峭的山坡上滚了下去,我的头撞到了一块石头上面,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当我醒来时,头疼的厉害,一摸全是血痂,此刻吴非倒在我旁边,不知道是否还活着。我走过去查看了一下,还好没死,于是我掐了掐他的人中,才算把他弄醒,他一醒过来就捂着自己的肩膀说疼。我撕开他的上衣一看,肩膀都肿了,一颗子弹卡在肩胛里,因失血过多,他已经不能走动,我只好背着他去求医。我们现在是在荒山野岭,四下无人,怕迷失方向,于是我就背着吴非上了铁路,顺着轨道一路向北,这一走就是几个小时,我的脚磨出了水泡,还是没有看到一户人家。再这样下去吴非怕是挣不到医院就断气了,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吴非让我帮他把子弹取出来。我把他放下,掏出匕首用打火机烤了烤,便开始动手取子弹,这种手术我从来没做过,不知道会不会出人命,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试一试,不然子弹长时间不取出来,伤口会感染的。当我把匕首刺进他的肉里的一刹那,他大叫一声闭上了眼睛,我没去理会,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子弹终于取了出来,可我发现吴非竟没有了呼吸……他死了,就这么死了,我真有些不敢相信,这么点小伤他都挺不过去!我很难受,两个人一起来的,我却要独自一人回去,回去后怎么向颜如玉交代!我忽然想起了火车上那个瞎子说的话,半世浮生身将死,白驹过隙一场梦。难道他早已算出吴非会死,为什么他不挑明,这样也许能躲过这个劫数。也许该来的终究会来,人一生下来,命运就已经注定了,生死无常,祸福难料!吴非没有家人,他曾对我说过,天为父,地为母,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我的心在滴血,好人为什么总是不长命。我打算把吴非埋在这个地方,然后回阳城去,如果颜如玉问起来,我就说吴非被他师父留下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等过一段时间再告诉她真相,也许她能接受。我不懂风水,只觉得这地方应该不错,风景挺美的,就暂且把他埋在这里吧,以后有机会再帮他找个好的墓穴到时候再迁坟好了。我用手在地上挖了一个一米深的土坑,手磨出血了,却感觉不到疼,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痛,这些日子以来吴非对我照顾有加,在我心里,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如今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面前断气,心里的痛谁能体会!最后看他一眼,我把他抱起,轻轻放进去,然后将泥土推下,埋好之后,我跪下来磕了三个头,拭去眼泪转身离去。我决定先不回去,先去一趟北京,打听两个人的消息,一个是易云道长,一个是火车上遇到那个瞎子。一路北下,我穿过群山,终于看到了一条公路,在路边等了好久,终于看到了一辆车自远方开来,我伸出手拦下了那辆轿车,给车主两百块钱,让他带我去最近的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