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来了!”
护士看着另一边,突然眼睛一亮。夏妍在听到了这一句话之后,心里紧紧提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下一秒,她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也软绵绵地朝着地面倒去。“妍妍!”
“婶婶!”
……眼皮像是千斤重一般,怎么样也挣脱不开,最终过了很久,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江若琳一脸惊喜:“婶婶你终于醒了!刚才吓死我了!”
夏妍怔了一下:“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医生说你是情绪起伏太大,再加上身体本来就弱,才会在大惊大喜之下晕倒了。”
夏妍点了点头,然后匆忙地就要下床。“婶婶你才刚醒,先休息一下吧。”
江若琳拦住了夏妍,“小叔刚刚从急救室里出来,已经转到了加护病房,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你再休息一会儿再去见他也不晚。”
夏妍却是固执地要去见江城御:“我真的放心不下,看不到他好好的我心里就不踏实,更没有心情休息。”
江若琳摇了摇头,便扶着夏妍去到了加护病房。夏妍一推开门,便看到了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的江城御,他的额头和胸口都被缠着纱布,隐隐地看出来已经渗出了血迹。平日里都是笑着的他,现在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夏妍心尖一颤,几步走到了床边,手指碰到了他冰凉的手背,全身的血液开始逆流。江城御全身都没有一点温度,若不是看到他还在呼吸,夏妍几乎可以相信这个人没有任何生命特征了。江若琳拍了拍夏妍的背,安抚道:“医生说了,小叔很快就会醒过来,所以你不要担心。”
之后江若琳便出去了,给这两个人留下独处的空间。因为陪在江城御身边,她才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也有了心思考虑当时的具体情况。到底是谁在江家的车上动了手脚?返程的路一向都是车辆拥挤,若是刹车失灵,几乎是把他们往绝路上送。突然,夏妍心底一动,这次的事情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只不过那个人怎么能认出来江家的人和江家的司机呢?这是不是说明这个人对江家还算熟悉?下意识地,夏妍脑海里便浮现出了江正廉的名字。但也只是猜测,为了能够肯定,夏妍便拨通了李琛的电话号码,让他查一查当天法院那里的监控。之后的时间里,夏妍便一直坐在床边看着江城御,有时候也会握住他的手,想要让他的手掌能够温暖一些。仿佛是心电感应一般,夏妍腹中的孩子居然在这个时候踢了她一下,这让夏妍情不自禁地落下了泪。“刚刚孩子踢我了,他们是不是也感应到了你在昏迷着,所以在表达他们的关心?”
夏妍哽咽着说。江城御紧紧闭着的双眼一动未动,依旧在昏迷中。夏妍弯了弯唇角,继续念叨道:“我想一定是这样的,他们一定很喜欢你这种勇敢的爸爸,你在危急时刻救了他们,让他们没有遇到一点意外……”江城御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睫毛似乎也在轻轻地颤动,只不过太过细微了,所以夏妍没有察觉到。“城御……你怎么还没有醒过来,你再不醒的话,我等会儿就要被赶走了,就不能看到你了。”
加护病房严格限制病人家属探望的时间,每天只有下午一点到三点的时间可以探望。现在距离三点只有半个小时了,若是江城御没有醒过来,那么今天她就再也看不到江城御了。想着这些,夏妍不禁再次落了泪,明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走去,可怎么却偏偏在他们最高兴的时候遇到了这种事情。一滴眼泪落在了江城御的脸上,让他一直紧紧闭着的眼睛动了动,之后,他才慢慢地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入眼的便是满脸泪的夏妍,她哭得很惨,几乎是完全不顾及形象了。江城御想要笑着打趣她一下,胸腔却传来了一阵闷痛,最终他只是嘴唇动了动。夏妍在看到他睁开眼睛后便停止了哭声,又看到他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忙低下头,把耳朵贴在了他的唇边:“你说吧。”
“别……哭……了……很……吵……”江城御有些吃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接着他便缓缓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擦一擦她的眼泪。只不过他的手臂刚一抬起,便牵扯到了胸口处的伤口,让他吃痛一声,最终只能无力地垂了下去。“你别乱动,之前车子狠狠地撞了那一下,你只顾着护着我,背后却被重物狠狠地砸了好几下……现在你不准动了,知道吗,要是牵扯到了伤口,那么恢复时间又要变长了。”
夏妍看到他的表情很痛苦,忍不住出口叮嘱道。“还有,你先别说话,等身体好一些再说,要不然会很吃力。”
江城御现在不方便点头,便只是眨了眨眼睛。这时,穿着消毒衣的江老爷子进入了病房。他看到江城御已经清醒过来,神色变得惊喜起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夏妍笑了笑,轻声说道:“刚刚才醒过来。”
老爷子点了点头,看着江城御少见地这么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心里居然有了一丝快意。这个臭小子一直忤逆自己,现在就这么躺着一动不能动一句话也不能说的感觉真的是让他身心舒畅啊。老爷子在想什么,夏妍可能看不懂,江城御却是了解地一清二楚,他心里冷哼了一声。“送来医院后妍妍醒得比你早,便一直在急救室外等着你的消息,后来身体不支晕了过去,再次醒过来后便又来看望你,你一个大男人,昏迷了这么久才醒过来,丢不丢人?”
老爷子拄着拐杖说道。夏妍被老爷子的话弄得咳了好几声,江城御更是呼吸都急促了不少,只不过他现在说不出来话,便只能任由老爷子说教了。老爷子说了这么一通,因为江正廉的事而忍下来的怒意全部一扫而空,心情好得不得了,最终哼着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