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感觉就是生的白净,清秀的脸庞带着飘逸的神采,言行举止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但一双冷眸泛着寒光。若是被他这双眼睛盯上了,只能教你脊背发凉。“安公子不也一样么?”
刘长风微笑说。“我可是来保护你的。”
安无城道,“虽然裕王身手不凡,但毕竟是亲王,此行更关系着两国大计,无城可不能放任不管。”
这话里有话,刘长风是听出来了。“那就有劳安总司了!”
安公子换成了安总司,刘长风对安无城表示着不屑。“有件事无城想和王爷商量商量。”
“请说。”
“这几日我总觉得有个影子跟在身旁,这该不会是王爷的影子吧?”
刘长风立刻想到了凌飞燕,凌飞燕行踪诡秘,想不到竟然还是被安无城察觉了。虽然他不喜欢安无城,但还是很佩服安无城的本事。“没错,她是我的人。”
刘长风道如果不承认,说不定凌飞燕就要吃苦甚至丟掉性命了。“原来如此。既然是王爷的人,无城就放心了。但还请王爷教她小心一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刘长风不悦地笑了笑。安无城颔首道:“时候不早了,在下告退。”
说完,他便径直离去。刘长风闭上眼睛,寻思着:安家竟然还有这么棘手之人。不知何时,明月已藏进了乌云当中,天色更暗了。翌日,天朗气清。都城高耸坚固的城墙下,两队人马列成两个方阵。组成方阵的士兵个个高大威武,兵甲鲜明。黑色的旌旗在风中飘扬,大写的“魏”字格外醒目。方阵之前,魏国太子南宫弘昌骑在高大的骏马上,昂首挺胸,直视前方,威风凛凛。他在此列阵,是为了迎接梁国使者,同时,也是向梁国使者展现魏国雄兵,让梁国使者知道他们大魏,不惧任何来犯之敌。不多时,梁国使者的队伍出现在眼前。这只队伍共一百来人,二十辆马车。由刘长风带领,兼有朝中两位大臣及其部下。这两位大臣分别是礼部尚书冼才礼、仪鸾司总司安无城。梁国使者的队伍来到了南宫弘昌眼前,刘长风骑马出列,向南宫弘昌作揖施礼。南宫弘昌亦作揖还礼,道:“裕王,一路辛苦了。”
刘长风笑道:“忠君之事,何苦有之?”
南宫弘昌也笑了,“王爷言之有理,请。”
“有劳太子殿下带路。”
迎宾方阵立刻分开一条道路,让南宫弘昌带着梁国的使者们经过。方阵里的每一位士兵都向梁国使者们投来锐利的目光,想要将这些远道而来的梁国使者吓得腿软,更要让他们有种吃了败仗被俘虏的感觉。然而,这一肃穆威严的气氛并没有吓倒梁国的使者。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将魏国的这些人马放在眼里,因此这个队伍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这一百多人的使团中,有九十人都是仪鸾司的侍卫,而且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的本事,都是安无城训练得来的。南宫弘昌原本还想震慑刘长风等人,如今失算了,他倒是没有觉得气愤,反而感到恐惧。直到今日,他才知道父皇为何要采纳南宫律阳的和亲之策。面对这这些梁国来的使者,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梁国的强大,以及魏国和梁国的差距。和亲,势在必行!刘长风等人进城之后先被安送去行宫安置,随后,刘长风、冼才礼、安无城等人携带着彩礼跟随南宫弘昌进宫面见魏帝。太极殿内,魏庭文武百官列班左右。魏帝南宫纪高坐殿阶之上,倚靠着龙椅,睥睨众人。南宫弘昌迈着矫健的步伐进入殿中,来到殿阶之前,下跪行礼,禀告说:“父皇,梁国使臣裕王、礼部尚书冼才礼、仪鸾司总司安无城已在殿外候旨求见。”
南宫纪点点头,道:“宣。”
御前太监吕廓扯开嗓子高声道:“宣梁国使臣觐见。”
外头的通值侍卫亦随声附和。不一会儿,以刘长风为首,冼才礼和安无城紧随其后,三人步入殿中。“大梁使臣裕王刘长风……”“礼部尚书冼才礼。”
“仪鸾司安无城。”
“参见大魏太平皇帝。”
三人都没有下跪,只是抱拳作揖,深鞠一躬。这就让庭上的魏国大臣们不满了,老丞相樊清安便嘲道:“老夫常闻梁以礼治国,怎见得裕王不施礼数,见了我皇竟还礼数不周?”
刘长风向深色傲慢的樊清安作揖示礼,微笑道:“长风受吾皇之命而来,出行前吾皇交代:卿在外,便是朕在外。刘长风如今待皇行事,仅以宾客之礼见主人,以晚辈之礼见长辈,又有何不妥?”
樊清安不屑地哼了一声,“贵国礼数如此草草,全无大国之风,怎还敢自称大国?”
群臣听到这儿,不约而同地发出嘲笑之声。但刘长风全无自惭之色,仅一轻笑,便显出了对魏庭的轻蔑,更有对樊清安的不屑。“大梁重礼而不繁,礼虽轻但情意重。若用丞相与我伦理的工夫,想必已谈妥和亲部分事宜吧。大梁之强,在于身体力行,而非图口舌之快,贪一时之便宜,将自己弄得跟市井泼妇一般。”
魏臣们的笑声消失了,樊清安则又羞又恼,脸色涨红,不知该如何反驳。于是便对南宫纪道:“皇上,老臣身子不适,祈请告退。”
南宫纪顾念他的颜面,便点了点头。樊清安谢恩后,遂拂袖而去。南宫纪扫视群臣,问道:“还有谁身体不适吗?”
群臣低下了头,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