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曲玉霓进宫选秀,因为和卫玲珑走得近而遭到排挤。虽然后来还是封了美人,但一直得不到皇上宠幸。据悉,那是因为皇后从中作梗,将她的寝阁定在偏僻的流光斋。流光斋在御花园的西北角,那一带因为少有打理,无什景致,皇上少去。再加上皇后仍然得宠,新选的御侍也足够多,皇上也就忘记了还有曲玉霓这么一个人。可是半年后的一天,宫女们都在传唱一首诗,皇上无意间听见了,觉得这诗很不错,询问是谁所作,才知流光斋还有一位美人。那天他便去了流光斋,一看曲玉霓的模样,立刻动了心。皇后得知了此事,知道曲玉霓迟早会得到皇上的重新,于是就在这时将琥珀安排到流光斋。说来这琥珀也不是算算便便就取得曲玉霓信任的。琥珀一开始就扮成一副可怜模样,被罚到御花园打扫,每日每夜的干活,终于引起了曲玉霓的注意。曲玉霓见她可怜,问她为何被罚。她说是得罪了皇后娘娘。这就让曲玉霓心生同病相怜之情,于是就收留了琥珀。后来曲玉霓得宠,不断晋封,琥珀也将她伺候得很好,渐渐的成为了她的心腹。卫玲珑听冯望春将琥珀的事情说完,情绪忽然低落起来,不禁叹了口气。冯望春察觉到了卫玲珑的情绪异常,也不再说话,只是一旁静候。良久,卫玲珑抬起了头,又问起关于吕嬷嬷的事情。除了让冯望春调查琥珀,卫玲珑还让他顺带查一查吕嬷嬷。“关于吕嬷嬷,除了她曾给伺候过皇后娘娘,再无其他关联。哦,伺候就是在皇后娘娘有孕期间,常去给她推拿。其他嫔妃但又宣召,吕嬷嬷也从不推辞。所以,奴才斗胆以为,吕嬷嬷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并无特殊之处。”
卫玲珑点点头,“你幸苦了,回去歇着吧。”
冯望春长身一揖,告退而去。卫玲珑忽感头疼,身子微微倾斜,以手支着额头。宁香担心,上前询问。她只摇摇头,说并无大碍。然后躺回到了床上。宁香正要去熄灭灯火,卫玲珑说道:“留着灯吧,这一时半会儿也睡不下,陪我说会儿话。”
“哎。”
虽是应下了,可宁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急忙寻思了半晌,终于想到了琥珀的事,“主子,您是怎么怀疑上琥珀的?”
卫玲珑让冯望春调查琥珀,她也是刚才才知道。“今儿下午我们去了景泰宫,琥珀对吕嬷嬷的情况似乎很了解,我就是在这时对她起了疑心。”
宁香忽然一惊,“那岂不是遭了!主子以前和曲贵妃说的话,皇后娘娘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与她水火不容,知与不知又有何区别?”
宁香想想也是,再看卫玲珑一路出了倦意,就不在说话。不一会儿,卫玲珑合上了眼皮,睡了过去。次日一早,吕嬷嬷又来到了永春宫。“本宫记得好像没有宣召你吧?”
“皇上记挂着贵妃娘娘,特让奴婢来伺候娘娘,奴婢怎敢怠慢。”
“你倒是挺殷勤的,宁香,给赏。”
“谢娘娘赏赐。”
宁香让明月取了一个小盒子,送到吕嬷嬷面前。吕嬷嬷问这里面是什么,卫玲珑让她自己打开来看。她将盒子打开,里面闪出一道明亮的光,定睛一看,是一支做工精致的纯金发钗。吕嬷嬷诚惶诚恐地说:“贵妃娘娘,这么贵重的赏赐,奴婢不敢收。”
宁香道:“贵妃娘娘赏给你的,你还嫌弃不成?”
“奴婢哪敢啊,只是这金钗太贵重了……而且,奴婢都这把年纪了,也用不上啊……”“本宫的银子少,但此类珠宝却不少,你用不上,大可将它拿去变卖了换了银子来使。今后本宫还有劳您伺候着,这点赏赐算不了什么。”
卫玲珑说道。吕嬷嬷喜上眉梢,鞠躬叩首,“那奴婢就再谢贵妃娘娘恩赏。”
收好了金钗,吕嬷嬷问是否需要推拿。“今日也不必了,本宫并未感到疲倦。”
卫玲珑说,随后问宁香轿子准备好了没有。宁香回答已经准备妥当,卫玲珑就起身随宁香去了。吕嬷嬷干待着也不是,也离开了永春宫。轿子正在前往景泰宫的路上。宁香随轿,叹息说道:“这么好的金钗给了吕嬷嬷,真是可惜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何况金银珠宝都是身外之物,何惜之有?哪天你出嫁了,本宫赐你一份丰厚的嫁妆。”
一听“出嫁”二字,宁香就急得赧然,连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景泰宫。“主子,宣贵妃又来了。”
琥珀用厌恶的语气说。曲玉霓脸上浮现笑容,“上门是客,快快请进来。”
卫玲珑进入暖阁,和曲玉霓见了礼。曲玉霓问起来意,卫玲珑说:“今日天气正好,想约曲贵妃一同去御花园散步,不知曲贵妃意下如何?”
曲玉霓听出散步只是借口,想来宣贵妃有话要说,于是就答应了。琥珀虽有心制止,但已来不及。两位贵妃带着三五名侍女随从来到了御花园。明媚的阳光带来阵阵暖意,让银装素裹的御花园增添了一份光泽。一行人走了一会儿,来到了沧池边上。天地虽然一片银白色,但沧池仍泛着碧绿的微波。不远处就是一个小码头,边上停着几艘画舫,还有几名侍卫站在一旁看守。自从康嫔落水后,就有侍卫专门看管这些画舫,防止同样的不幸再次上演。天寒地冻,但守卫们仍如雕像一般笔挺地站着。卫玲珑停下了脚步,曲玉霓也跟着停了下来,但脸上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妹妹,这儿怪冷的……”“冷么?是天冷还是心里冷?”
曲玉霓的目光忽然锐利起来,“这话何意?”
卫玲珑看着她,说:“曲贵妃,有些话我想单独对你说。”
曲玉霓定了半晌,像是在考虑该不该听她的。最后做出了决定,让随从们都退下去。琥珀自然不情愿,她也当自己不是一般随从,所以其他人都走了,她还站着。直到卫玲珑向她看去,曲玉霓才令人也退下。“宣贵妃想说什么?”
曲玉霓望向湖面,说道。“曲贵妃,你的身边有皇后的细作……”卫玲珑语气严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