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城抱着玉轻罗,一跃而出,想要跳出深坑。但是,一张铁丝网在坑口上方铺了开来,封住了坑口。原来坑口上也有不少刺客,眼看着安无城就要跳出了来,他们立刻张开大网。安无城用剑朝那张网狠劈了几下,铁丝网迸出火花,但并没有断裂。安无城和玉轻罗又掉回到坑里。坑内的刺客一拥而上。为了保护玉轻罗,安无城身受数剑,鲜血染红了长衫。他将玉轻罗放在坑洞边缘,站起来与刺客们厮杀。坑内刀光剑影,号声连连。朱大福站在坑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坑里的情况。安无城已身受重伤,但仍负隅顽抗。坑里埋伏了二十二名剑客,如今就只剩下五人。死尸上流出来的血,染红了泥土和松针。安无城这次是必死无疑,就算坑里的剑客都死了,坑外还有三十名剑客。现在,安无城靠在坑壁边上,他看起来已经精疲力竭。脚边是气若游丝的玉轻罗。一名剑客趁机朝安无城刺了过去。不想安无城还有最后一口气,挡开了他的剑,再刺向他的咽喉。那剑客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剩下四人瑟瑟发抖,不敢贸然上前。安无城终究是没了力气,靠着坑壁缓缓坐下。他侧头看着玉轻罗,玉轻罗也看着他。安无城眼里全是歉意。玉轻罗努力露出最后一丝微笑,然后,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倒进了安无城的怀里,神态安详。安无城搂着玉轻罗的肩膀,抬头望向天空。天空的颜色渐渐灰白。他闭上了眼睛。一剑客鼓起勇气,朝安无城挥剑砍去。这一次,安无城没有任何反应,冰冷的剑刃划过了他的咽喉。朱大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找些土来,将坑给填了。”
随从应道:“是。”
……夜幕降临,望月楼灯火通明。每当这个时候都是望月楼生意最好的时候。上官华裳心情十分舒畅,原因倒不是因为望月楼的生意红火,而是她办成了一件事情——即除去了安无城。她还没有将此事告诉御城王,因为她想给刘寒一个惊喜。刘寒在每天晚上的这个时候都会来到望月楼,至于他白天去了哪里,上官华裳不得而知。酒刚刚温好,上官华裳端起了酒壶,熟练地将酒倾倒进杯子里。“王爷,请用。”
刘寒拿起酒杯,细细的尝了一口,说道:“你今晚似乎心情不错,办成什么大事了吗?”
上官华裳有些失落地说:“什么事都瞒不过王爷……”刘寒笑了笑,说:“也不全是,你办成什么事情本王还不知道呢。”
上官华裳又面露喜色,说道:“王爷,安无城死了。”
刘寒甚是吃惊。“当真?”
“华裳怎敢欺骗王爷?”
“他是怎么死的?”
要说上官华裳杀死安无城的过程,上官华裳可就得意了。她娓娓道来,先是查访了安无城的藏身之处。安无城曾任仪鸾司总司,在任职期间几乎得罪了朝中所有的大臣。后来又因为玉轻罗的事情安无城和安泰翻脸,因此京城中敢收留安无城的人寥寥无几。查找没有被安无城为难过的大臣,上官华裳注意到了工部尚书鲁修,再查鲁修的过往。上官华裳发现他和安无城曾有交集。于是上官华裳就怀疑安无城可能藏身鲁修府上。跟着密切监视鲁修以及调查鲁修的行踪,得知鲁修找过很多大夫甚至是宫里的太医到府里给一位亲戚治病。玉轻罗曾被刹影打成了重伤,上官华裳又怀疑鲁修的这位“亲戚”是玉轻罗。接着便去询问那些玉轻罗看过病大夫,从大夫的描述中,上官华裳确认受伤之人就是玉轻罗。由此可知,安无城极有可能就在鲁府。上官华裳当然不能闯进朝廷命官的府邸杀人,于是就想到了将人给引出来。玉轻罗的伤难以医治,安无城和鲁修一直在给她找大夫。上官华裳就看中了这一点,让人传言松林山有位蒋大夫能治内伤,疗效出奇。鲁修听到后,果然将此事告知了安无城,安无城果然也带着玉轻罗前往松林山,跟着便掉进了上官华裳不下的天罗地网。“你这回没有让本王失望,所有的布置都令人称奇。”
听完上官华裳的讲述后,刘寒称赞道。“谢王爷夸奖。”
上官华裳高兴地说。“你也坐下来陪本王喝几杯吧。”
“是。”
上官华裳心中暗喜,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御城王一起温存了。也只有在御城王心情好的时候,她才能接近他。上官华裳只盼着能有一个美好的夜晚,无人来打搅他们两人。但事与愿违,一个让两人意想不到的人来了。“王爷,宣恩皇后来了,说是要见你。”
朱大福进门后禀报说。刘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向朱大福再次确认。“你说谁来了?”
“是宣恩皇后……”“她是怎么知道王爷在此?”
上官华裳寻思道。刘寒低头沉思,思考卫玲珑为何会找上门来。先不管宣恩皇后为何上门,她这时候上门就让上官华裳深感不满。“王爷,这可是个除去她的好机会。”
刘寒仍在沉思。“老朱,宣恩皇后带了多少人马?”
上官华裳问。“她,好像是一个人来的。”
朱大福不确定地说。“一个人?”
上官华裳诧异不已。“我派人去周围查看过,并未发现侍卫。而且,宣恩皇后穿的是男子的便衣。”
“她这是自寻死路!”
上官华裳有些激动,“王爷,您看是否要动手?”
刘寒抬起了头,慎重地说道:“你以为她会什么准备也没有就来见我吗?”
“王爷的意思是……”“宣恩皇后是只狡猾的狐狸,杀她固然容易,但后果你想清楚了?”
上官华裳想不出会有什么后果。刘寒似乎有些五年,说道:“大梁终究还是要魏国的援助……请她进来吧。”
“是。”
朱大福领命后退了下去。上官华裳仍不死心,说道:“王爷,我们可以杀了她再嫁祸给反王,如此一来,魏国憎恨反王,反倒是能与我们同仇敌忾呢。”
刘寒冷嘲道:“你想到的,你觉得她会想不到?”
上官华裳仍不服气,说道:“王爷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刘寒感慨说:“她的确有个能力,你莫要小瞧了她。”
正说间,朱大福带着卫玲珑来到门外。“你先退下。”
刘寒对上官华裳说。上官华裳起身退至里间,然后刘寒让朱大福请卫玲珑进来。“皇后娘娘请。”
朱大福为卫玲珑打开了门,请卫玲珑入内。卫玲珑走了进来,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衫。男子打扮的她流露出一股英气,不过若是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她是女扮男装。刘寒从座位上起身,笑着迎了上去。“是什么风将皇后娘娘您给吹来了呢,听到您驾到的消息,本王真是吓了一跳呢。”
卫玲珑环顾四周,问道:“这里就你一个人?”
刘寒说:“现在是。皇后娘娘,这边请。”
卫玲珑跟着刘寒来到桌旁,坐了下来。刘寒将桌上一只酒杯推到卫玲珑面前,拿起铜炉上的酒壶,亲自给卫玲珑斟满一杯酒。“喝杯温酒驱驱寒吧。”
卫玲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举止间没有半点犹豫,神色也是轻松自若。、刘寒更相信她敢到此必是有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