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府书房。“王爷,探子来报,昏君命燕王为使,前往魏军大营与公孙战谈判。”
郭简道。刘长风停下了手中的笔,轻轻笑道:“昏君着急了呀,看来我们的谣言攻势已经起到了作用。”
郭简并没有刘长风那么乐观,“王爷,燕王此行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你是觉得他能说服公孙战?”
“如果是燕王的话,有这个可能。”
“是呀,刘业的确无所不能……”话虽如此,刘长风却没有一点忧虑之色,反而像是成竹在胸。“喜帖给公孙战送去了吗?”
“还没有,正打算一会儿就送过去。”
“再送一封给刘业。”
“王爷这是何意呀?”
“没别的意思,只是朝廷那边,总得有个代表吧。”
郭简觉得刘长风的话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只是刘长风不愿详谈,他也不便继续问下去。夜,北风呼啸。顺和县行宫。暖阁里灯火通明,黄色的灯光使得整个暖阁显得更加温暖。火炉上,酒香四溢。一直素手提起了酒壶,倾注入酒杯中,拿起酒杯时,另一只大手一把将酒杯夺了去。“你不能再喝了!”
赵冲皱着眉头说道。凤卿音烂醉的模样令他即心疼又为难。“把酒给我!”
凤卿音用警告的目光瞪着他。“你喝得够多了……”赵冲说完,看了一眼地上的空酒壶,足足有六七个。“要么坐下来陪我喝酒,要么立即滚!”
赵冲是一位自律的将军,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他深知喝酒易误事,所以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喝酒了。看到凤卿音那求醉的模样,他于心不忍,便坐了下来。凤卿音嫣然一笑,道:“这就对了,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呀。”
说着,凤卿音给他斟满一杯酒。“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赵冲道。“好,反正也醉了,喝完这一壶就不喝了。”
赵冲闻言,立即连喝三杯,只为将那壶酒给喝完。哪知道那酒非常的烈,喝急不得,这三杯入喉,喉头火辣辣地疼。赵冲那脸立即爆红,像是被火烤一般。凤卿音见了,愣了一会儿,忽然流下了眼泪。赵冲忍住热辣,问她哪里不适。凤卿音道:“若他能能有你一半对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赵冲愣住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凤卿音仍然念着刘长风。他叹了口气,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这次,是他想借酒消去心头涌起的苦闷。“王爷的事,我们不便多言。你就放宽心,不要去想那么多了……”赵冲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吞吞吐吐地将这不痛不痒的话给说了出来。凤卿音道:“赵将军,你知道我心里只有王爷,为何你还会喜欢我?”
赵冲微微低头以隐藏自己的羞涩,并露出了想要掩饰窘迫的干笑。“卿音姑娘,赵某是个粗人,不知道该如何说明喜欢的那种感觉……我只知道,每次见到姑娘心里就很高兴,但见到姑娘难过,心里也会跟着担忧和不安……”凤卿音喝下一杯酒,没有说话。赵冲只觉得全身燥热,这并不是饮酒的原因,而是凤卿音的突然沉默让他无所适从。“赵将军,你恨王爷么?”
赵冲突然一怔,连忙说道:“我怎么会恨王爷……”凤卿音道:“因为有他在,我永远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这样你也不恨他么?”
赵冲眼中流过一抹寂寥,唉声道:“这不是王爷的错,王爷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哪个女子不喜欢。”
“赵将军,你对卿音一往情深,卿音非常感动,今夜你就留下来陪卿音,好不好?”
凤卿音眼波流转,含着一汪春水。只要是个男人,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意思。赵冲当然是个男人,所以他手足无措了。“卿音姑娘……你醉了……”“我是认真的。”
凤卿音道。赵冲紧握着酒杯,像是要将酒杯给捏碎了。他犹豫了许久,艰难地做出了决定。“卿音姑娘,赵某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也不能如此作践自己。赵某更不愿趁虚而入,占姑娘便宜。您早些休息,赵某先回去了。”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你这么急着走,是怕自己克制不住吗?”
赵冲没有回答。但事实被凤卿音说中了。“算我求你了,可以么?”
凤卿音又用哀求的语气说道,“就算是你帮我一个忙……”她的这种要求,真的让人难以抗拒。但赵冲居然还是拒绝了她。“姑娘即便是要赵某上刀山下火海,赵某绝不推辞,但这事儿,赵某做不到!”
凤卿音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一般悦耳。“眼下卿音真需要赵将军上刀山,赵将军一定会帮忙的,是么?”
赵冲转过身来,看着凤卿音,凤卿音眼神中的媚态已经消失了。“我想杀了卫玲珑。”
凤卿音神色极为认真。赵冲吃了一惊,半晌后才说道:“魏公主杀不得。”
“因为她是王爷反败为胜的可能?”
赵冲点了点头。凤卿音冷笑道:“那不过刘长风的借口罢了。就算没有卫玲珑,魏国也会和朝廷决裂!”
赵冲不知凤卿音有什么根据能如此信誓旦旦。凤卿音道:“京城的密探给我来了消息,昏君得知了卫玲珑私会王爷之后,龙颜大怒,已派出影卫行刺卫玲珑。若卫玲珑死了,完全可以推到昏君身上。你说魏国得知此事,还能与朝廷结同盟么?”
赵冲狐疑地问道:“卿音姑娘所言,可是真的?”
凤卿音道:“你信不过我?”
赵冲眉头紧缩,像是在沉思。凤卿音不耐烦道:“罢了罢了,你不愿帮忙就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说完,便又要给自己斟酒,只不过酒壶还没拿起来就被赵冲抢了过去。只见赵冲眼神坚定,说道:“我会助姑娘一臂之力,但这酒,姑娘确实不能再喝了。”
凤卿音淡然一笑,说:“赵将军,你真是个好人……”驿站。窗外风声大作,身处驿馆内,仍能感觉到有丝丝冷风透进来。酒能驱寒,所以炉子上温着酒。只不过,郊外驿站的酒味道却很一般,冒出来的水汽中不见一点酒香。但它的确是酒。公孙昭喝了一小口便不想再喝了。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酒。刘业倒是不挑剔,已经喝了几杯。“燕王爷,你让我写信给五哥,为的便是能出使魏营吧?”
公孙昭了解了刘业布下的局之后,对他更是敬佩。“王爷,见了五哥后,你想怎么做呢?”
公孙昭很好奇。因为卫玲珑在刘长风手中,他们不得不有所顾虑。“还不知道。”
刘业道。“倘若没有完全之策,这迷局解不开呀。”
“天底下从来就没有完全之策。”
刘业又喝了一杯,“你不喝点?看这样子,今晚可是会很冷的。”
公孙昭摇摇头,立场鲜明地说:“在下情愿冻死也不喝这村酒。”
话说的很是坚决,但夜深时分,公孙昭还是从被窝里爬起来,温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