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迁听到了有人叫唤,抬头看了一眼,随后急忙低下头,想要装出没有看到的模样匆匆离去。但刘显又厉声道:“你过来!”
李迁似乎非常无奈地走了过来,在刘显面前下跪行礼。刘显不悦道:“为了见了朕就要躲开?”
李迁战战兢兢地说:“奴才不敢。”
“不敢,你分明就……”话音未落,刘显立即明白了。若是往常李迁必然不敢,可现在或许是有人让他必须这么做——不得接近皇上。回想从养心殿来到御花园,路上居然见不到一名宫人。刘显又为自己感到悲凉。“你起来吧。”
他无法怪罪李迁。“谢皇上。”
李迁站了起来。“你一向报喜不报忧,朕问你,最近外面可有喜事?”
高欢偷偷向李迁使眼色,让他不要乱说。李迁自是看到了,但他视若无睹,仍说道:“皇上,新君即位不知道是不是喜事。”
原来这李迁并非无意间经过,而是在得知皇上前往御花园后特意找过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见皇上。他很清楚现在见皇上并且与皇上说话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但仍义无反顾。因为,他知道燕王需要帮助。他,也是刘业宫里的耳目。刘显听后不悦,怒道:“什么新君即位?”
李迁道:“宫里的人、京城的百姓甚至全天下都知道皇上龙体抱恙,欲在这几日内将皇上传给太子。现在都在准备新皇登基即位之事。”
刘显闻言大怒,回头看向高欢。问这是怎么回事儿?高欢直说了不清楚。刘显怒道:“这退位诏书还没写呢,你们就准备让太子登基即位了?你们就认定朕会退位了?”
高欢急忙说道:“皇上,事已至此,只有退位方能保全性命啊。”
李迁道:“皇上,你若不是皇上的话,还有多少人能听您的话,还会敬畏您呢?”
李迁这一句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刘显明白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退位。如果他失去了皇位,就什么都不是了。这时候,关安柏带着两手下迅速地赶了过来。两手下带走了李迁,关安柏则冷冷地盯着刘显,说道:“皇上,您该回去了。”
刘显亦冷冷道:“把刘盛给朕找来!”
将刘显送回了养心殿后,关安柏就去见了刘盛。在前往养心殿的途中,将情况告知刘盛。“你怎么不小心一点!”
刘盛责备道。“卑职一时疏忽,请侯爷恕罪。”
关安柏低声下气地说道。“宫里究竟还有多少燕王的耳目,你要在太子登基即位之前彻底清查。”
“是。”
来到了养心殿,刘盛走了进去。迎接他的是高欢。两人细声说道:“皇上情况如何?”
“皇上生气了,这次连我也劝不动了。本来是想让他心情好了就写了退位诏书,没想到半路跑出一个李迁来……唉……”高欢领着刘盛来到了书桌前,刘显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微臣参见皇上。”
刘盛作揖道。刘显冷冷地看着刘盛,问道:“你们是从何时开始密谋让朕退位的?”
刘盛不慌不忙地说道:“皇上,臣这么做也是为了皇上和朝廷着想。”
“答非所问。你以为这能瞒得了朕?你若不是长久密谋,大臣们又怎会为尔等所欺?以你刘盛的能耐,给你十年也不可能掌控整个皇宫。说,是谁操纵着这一切?你又是谁的狗?”
刘盛怔了一下。想来好言相劝无法让皇上听命,于是他便严厉起来,说道:“皇上,臣是为了皇上好,请皇上三思。”
刘显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这话朕听高欢这个狗奴才说了千百遍了,你们很需要朕的退位诏书吧。你们不敢杀朕!”
刘显强硬的态度让刘盛无可奈何。“皇上,微臣可不是危言耸听,请皇上慎之又慎,三思再三思。”
说完,刘盛便退了下去。门外的关安柏看到刘盛出来,就上去想说一句“辛苦”,却迎来了刘盛恼怒的目光,吓得他什么都不敢说了。刘盛离去后便去了望月楼,让朱大福将宫里的情况转告大总管。大总管得知后便去向刘炎说明情况。刘炎听后,不禁感叹道:“看来我们对燕王的了解还是不足。”
他是没想到燕王人不再公宫里,宫内却仍有他的耳目。且燕王的耳目个个都愿为他视死如归。“王爷,不妨找人模仿皇上的笔迹……”刘炎似乎没有兴趣听他说完。话没说完大总管就只好打住了,这么简单的办法刘炎自然能想得到。但他没有用这个办法,说明在这里,这个办法行不通。“看来,本王不能要亲自去见皇上了。”
刘炎说。“王爷,定要如此么?”
大总管似乎觉得让刘炎露面不太合适。“你去安排吧。”
刘炎已做出了决定。“是。”
大总管退了下去。“大总管好像不太想让你出面。”
上官华裳说。“他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你是要以御城王的身份出面了?”
“只能如此。”
“但御城王已死,就算你是王爷的兄弟,没有皇上的恩准,你也继承不了王位吧。”
“我的身份不是刘炎,而是刘寒。”
上官华裳一怔,知道刘炎要假冒刘寒,心里有些不快。“世人都知道御城王已死,你要怎么圆场呢?”
“死的是个替身不就完了么?”
“替身。谁信?”
刘炎很自信,微笑道:“希望御城王还活着的人,可比希望他已死的人要多很多。我的出现只会让他们欢呼雀跃,不会有人来质疑我是刘炎还是刘寒。”
上官华裳没有再说话,因为她很清楚刘炎所言非虚。有太多人希望御城王还活着,当然也包括她自己。但是,让刘炎取代刘寒,她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刘盛再次来到了养心殿。刘显坐在茶几旁,无聊地把玩着茶杯。将两只茶杯轮流扣在桌面上,哒哒作响。“皇上……”刘盛向他作揖行礼。刘显眼皮都不抬一下,也懒得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