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事儿?”
卫玲珑一脸疑惑地问道。“回太后,就是这样。”
蔡良吉道,“我想那乔双双是不敢说谎的。”
卫玲珑听后又有了疑问:“燕王想知道张正的事情是什么目的呢?”
蔡良吉看了卫玲珑的反应,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一件事情。起初他以为卫玲珑很在意刘业和乔双双的事情,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那一回事儿。比起燕王和乔双双的事情,卫玲珑更在意的是张正的事。“这个张正是什么底细?”
“张大人本是万州那边的名士,经鲁国公的举荐进入了翰林院,曾任掌院学士。后太上皇变革官制,设立内阁,张大人任建极殿大学士。后来张大人因事触怒太上皇而被打入大牢。因其主动请缨出使北辽获释。从北辽回来后,正逢官制阁变,张大人有功在身,便任了门下省侍中一职。”
刘天赐成为太子后,刘炎为了扩大和巩固自己的势力,便逼迫刘显下诏重新变革官制,今朝廷内行三省制度,即尚书省、门下省和中书省。门下省最高长官为侍中,是正三品。掌管宣达帝命,是皇帝的近臣之一。“这么说来,这个张正不是刘炎的人。”
“应该不是。”
听蔡良吉说了张正的情况之后,卫玲珑慢慢了解了刘业的目的。现如今朝廷还是刘炎的势力最大,刘业想要和刘炎分庭抗礼,就必须扩大自己的势力。身为侍中的张正不是刘炎的人,这就成了刘业必须争取的对象。如果在朝廷里得到张正的支持,那么其势力也将进一步扩大。“那这张正和乔双双又是什么关系?”
“听说乔双双是张大人的相好。”
“蔡良吉,明日一早你就去一趟张正府上,请张正的夫人到留春宫来一趟。”
“是。”
蔡良吉不知道卫玲珑想做什么,但能感觉得到卫玲珑要做事情和刘业无关。翌日。早朝。庭上,刘天赐听了户部的奏报之后,对户部最近的工作甚是满意。见皇上心情大好,其他大臣们才敢将一些遇到了困难的事情说出来。刘天赐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但也没有生气。他说道:“大梁上至庙堂下至江湖都是一片百废待兴,其中的难处必然不少,朕能理解。还请各位臣工恪尽职守,凡事尽力而为。如此,朕心甚慰矣。”
大臣们齐声道:“臣等谨遵圣命。”
“没别的事情就退朝吧。”
刘天赐说。就在大家期盼着可以退朝的时候,门下侍郎东方昂站了出来。只见他原本就长得严肃的脸上面无表情,给人一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皇上,臣有事启奏。”
他这一站出来,着实让那些想要退朝的大臣感到不快。“爱卿有什么要说的。”
“臣参翰林院编撰,燕王刘业品行不端、举止轻浮、败坏风纪、使朝廷蒙羞。”
一听是参了刘业,那些想要退朝的大臣便来了兴致,方才的不快便一扫而光了。刘业的官职是翰林院编撰,本是没有资格站在这大殿内的,但他也是燕王,是太上皇任命的辅政王,因此位列百官之前,仅次于和他对位的御城王。现在刘业被参,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但他面色如常,平静如水。“门下侍郎,你把话说清了。”
刘天赐道。“是。”
东方昂道,“从昨日起,京城中就在传燕王与醉红楼花魁乔双双的风流韵事。这事已经闹得全城皆知,成了百姓们的饭后谈资。此事影响甚是恶劣,百姓们都在传朝廷的官员不会作为,只会寻花问柳。”
“有这等事儿?”
“皇上,臣已前往醉红楼询问,确有此事。”
其实刘天赐早已知道这件事情,知道刘业是为了将禾雀送进宫才会去找乔双双,因此心里偏向着刘业。“燕王,门下侍郎所言,你要怎么解释?”
刘业道:“皇上,臣想知道臣犯了那一条律令?”
东方昂正义凛然地说道:“《大梁律令》有言,凡朝廷命官不得狎妓。燕王身为翰林院编撰,自是朝廷命官。”
刘炎没想到给刘业一个小小的官职就能给刘业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还真是一个意外之喜。他以一种看热闹的心态看着事情的发展,不打算介入,就看刘业如何化解。刘业道:“请问东方大人,你可看见刘业和那乔双双有不当之事吗?”
刘业这话在东方昂看来就是一众挑衅,他生气地说道:“你们把门关上,谁能看到你们的龌龊事!”
刘业笑了笑,说:“东方大人错了,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怎么能说龌龊的事呢?再者,东方大人敢这么跟自己的夫人和妾室这么说吗?”
刘业的回应引起了一阵哄笑,谁也没想到平时严谨的燕王居然也会说出这种对骂的话来。东方昂面红耳赤,像是一头发怒的公牛,他扯着嗓子厉声说道:“燕王!我与夫人行的是夫妻之礼,你那事儿且能相提并论?”
“东方大人莫要生气,本王错了就是了。说回正题,本王是请了醉香楼的双双姑娘到府上一聚。但那时本王对双双姑娘的才情甚是仰慕,因此才派人将她请了回来。我们这一晚上都在谈诗书礼乐、琴棋书画,没有任何不当之举。这一点,本王府上的人都可以作证,不信也可以去问双双姑娘。”
说这话时,刘业特意看了侍中张正一眼,张正当然觉得刘业的话听着耳熟,因此心虚低下了头,回避刘业的目光。刘天赐觉得这是就该到此为止了,因为他担心刘炎会加入争辩,使刘业陷入被动的局面。他还指着给刘业加官,让刘业和刘炎平起平坐,以便借刘业对付刘炎呢。“朕都明白了。燕王因仰慕乔双双而将其请到府上,并无狎妓之事,故并未触犯朝廷律令。但是燕王此举欠缺妥当,从而引起不利于朝廷名声的绯闻。这事也当罚,就罚燕王尽快消除不利之流言吧。”
“皇上……”东方昂似乎还不甘心,“若是如此轻判,只怕会有朝廷官员效仿啊。”
“东方大人这话,是不是暗指朝廷中已有官员这么做了呢?”
刘业有看了张正一眼。东方昂着急地说道:“我只说了效仿,并无他指。”
刘业转向刘天赐,说道:“皇上,既然东方大人提到了此事,觉得类似的事情有损朝廷的颜面,不妨借此机会追查下去,看朝廷命官当中,是否有人去过青楼。”
这话一说,就像是平静的湖面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朝廷里一半以上的官员心里都忐忑不安。只恨那东方昂胡言乱语,哪壶不开提哪壶。侍中张正见事情越闹越大,还有闹到他头上的可能,便站出来说道:“皇上,臣以为此事当到此为止。眼下朝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必为这等捕风作影的事情劳神费力。”
张正说话后,东方昂就不再开口了。原来今日东方昂参刘业本就是张正的授意,张正想报昨夜夺爱之恨,不想事情会引火烧身。他现在站出来也是给了东方昂一个信息:到此为止,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