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玲珑匆忙穿好了衣裳,刘业指向天花板。卫玲珑点头会意,但天花板上的入口对她来说还是太高了。环顾四周之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将桌子搬到天花板的入口下,再站上去,正好可疑够得着。再稍微使劲一跳,卫玲珑就攀了上去。进入天花板的空间后,她朝刘业点了点头。刘业从浴桶里抽出了手,将小桌子放回原位,然后来到天花板的入口下,纵身一跃,便攀了上去。跟着他将拆下来的木板装回去,封住了入口,便牵着卫玲珑的手,带她从狭窄的通道离开天花板。卫玲珑觉得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与他们高高在上的身份十分不符,甚至背离。但她很喜欢这种做出格的事情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她是与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做这件事。房间外的陆轻鸿听不见屋里的水声了,就认为卫玲珑已经洗好了澡,于是抬手敲门。“好了吗?”
他问道。厢房里当然没有回应。陆轻鸿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有出事的可能,于是立即推开了门。一目了然的厢房里,不见卫玲珑的踪影。陆轻鸿快步来到浴桶旁,还以为卫玲珑会沉在水里躲藏,但浴桶里根本没有人。那么,人去哪里了呢?陆轻鸿目光如炬,扫视着这间厢房的一切,捕捉着微小的细节,哪怕是一根头发丝也要尽收眼底。终于,他发现了线索——三点落在桌子便的水渍。放在床边的桌子距离浴桶有一段距离,那里怎么会有水渍呢?陆轻鸿来到桌子边,低头查看桌角处,发现桌角对不上长时间未移动过而留下的印记,这就说明这张桌子被人移动过。这个人,就是卫玲珑。卫玲珑要桌子来做什么?陆轻鸿抬起头,答案就在上方。很快,陆轻鸿就发现了天花板的入口,并找到了曾经有人在这里面待过的痕迹。“原来如此……你是从这里逃了呀。”
陆轻鸿顺着天花板内的空间探索,最终找到了出口,出口就是客栈的屋顶。站在屋顶上,他环顾四周,清凉的晚风拂过面庞,四周一片寂静。太后是一个人逃的吗?显然不是。天花板上的口子,是实现被人破坏了。如果是太后自己破坏出来的,应该有动静才是。因此,早就有人藏在上面,等着接应她离开。晚饭?对了!那个时候她的神色不太对劲,原来如此!陆轻鸿推断出了大致,接着便去找小二和掌柜以及客栈里的人问话。事到如今,以他一人之力再去追卫玲珑已经成了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因此,只能调查是谁救走了卫玲珑。客栈里的人也不是都愿意配合他的调查,尤其是收了刘业好处的掌柜和小二,但陆轻鸿表明了自己官家的身份,掌柜和小二立刻就如实供出了。“那人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让小人给你们安排那间客房以及那些菜肴。小人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掌柜所说之事,陆轻鸿已经推断出来,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模样。掌柜便回想便说道:“那人年纪三十岁左右,相貌堂堂,身高……和客观差不多,嘴上留着八字胡……小人记得就这么多了。”
陆轻鸿听着,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容——这个人就是刘业。他不是根据掌柜的描述而做出来的判断,因为刘业很有可能乔装打扮了。做出这个判断的依据是卫玲珑吃的食物,那是刘业给卫玲珑的暗号。在魏国,知道卫玲珑喜欢的菜肴的人,恐怕也只有刘业一个人。因此,刘业应该是离开了都城。为了确认这一点,陆轻鸿放弃了寻找卫玲珑,而是立即返回都城,看看刘业是否还在郡王府。若能找到他擅自离开郡王府的证据,那就有意思了……陆轻鸿嘴角挂起了一抹冷笑。刘业和卫玲珑逃出客栈后并没有离开小镇,而是到了镇上一户人家从投宿。原本那户人家不愿让他们进来,建议他们去客栈。刘业说客栈已经打烊,并愿意出双倍的价钱。听到双倍的价钱,户主才打开了房门,迎他们进门。或是户主是将他们当成了夫妻,因此只给他们准备了一间房间。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卫玲珑又很多话要对刘业说,她觉得刘业也有很多事情要告诉她。“留在这里合适么?我是说,我们不是应该尽快离开此地么?”
卫玲珑道。“这个小镇没有衙门,陆轻鸿就无法调集人马前来搜查。况且,我觉得他不会来追我们。”
刘业的话让人听着还是那么安心。不过卫玲珑还是要问为什么。“对于陆轻鸿来说,他更想知道带走你的人是不是我,所以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魏都,去郡王府查我的行踪。”
“郡王府?”
“我现在被软禁在魏都,就住在郡王府。”
说出这句话时,刘业能感觉到自己不由自主的不安起来。也许是和穆丹阳的亲事让他觉得愧对卫玲珑。事到如今,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卫玲珑解释这门亲事,以及珞樱的事情。“你有言儿的消息么?”
卫玲珑问。她并没有注意到刘业内心情绪的变化。刘业下意识地回避了卫玲珑地目光,卫玲珑倒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你到魏国那么久了,就没有言儿的任何消息么?”
这话从卫玲珑嘴里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毕竟刘业在魏国也有着人数可观的密探机构。“我找到公孙寂了,不过他失忆了。”
刘业觉得自己的回答听起来像是为自己的无能找的借口。“我听汪贤说了。”
“既然你已经见过他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返回大梁?”
“大梁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
“那御城王呢?”
“不知道……”“以刘炎的作风,他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他的事情暂且放一边,我这次过来,是一定要带言儿回去的!”
卫玲珑的态度非常坚决,坚决到可疑蛮不讲理。刘业道:“言儿一定就在凌飞燕身边,想要知道凌飞燕回去什么地方,只能等待公孙寂恢复记忆。”
“那公孙寂人呢?”
“魏皇宫。”
卫玲珑吃了一惊。刘业将公孙寂藏在魏国皇宫的事情说了出来,大致是他和南宫弘昌谈好了,为了削弱公孙家的权势,将公孙寂藏在宫里,并接受太医的医治。“照你的意思,南宫弘昌不会那言儿来作为谈判的筹码了吗?”
“现在还说不准,总而言之,我还是认为你应该立即离开,返回大梁。”
一听到劝离的话,卫玲珑就莫名的烦躁。她不想和刘业的重逢会以争执的形式发生,便沉下气来,说:“公孙智散布公孙寂在益州的谣言,凌飞燕会不会上当而前来益州?”
“所以你想怎么样?”
“我想回益州查探凌飞燕的消息。”
“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刘业说,“魏帝给公孙智的时限已过,谣言会不攻自破,凌飞燕能保护言儿那么久,绝对不会轻易上当。”
卫玲珑认真考虑了刘业的话,认为十分在理。之前自己一股脑的直奔益州,实在太鲁莽了。想到这儿,卫玲珑也想起了夜阁。“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能让公孙寂恢复记忆!”
“那就随我去魏都吧,让魏帝要人。”
刘业道。两人争论了许久,终于在目的上达成一致,此时也已过半。对刘业朝思暮想的卫玲珑自然不愿和刘业度过一个平淡的夜晚。她主动牵住了刘业的腰带,将刘业身上的衣裳一件件给剥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