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不敢面对刘业……倘若当时你也在的话,北风也不会……”幽夜越想越不甘心,虽然她和北风这类人的命根本不重要,但本来可以不用死却死了,让她难以接受。“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只需拖住刘业即可,没让他以命相搏。”
“他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
“我没有必要去了解。”
冷冰冰的一句话,刺伤了幽夜的心。“你是害怕吧,害怕败给刘业……”“你错了,我只不过是想让刘业一辈子疲于奔命而已。”
“疲于奔命?”
刘炎露出了玩味儿的笑容,“看他一生劳碌,积劳成疾,过劳而亡,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就怕你是一厢情愿,还会为他反噬……幽夜想说出这样的话,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她很了解刘炎的为人,这话一定会让刘炎气得杀了她。“那接下来要做什么?”
“打探刘业的下落,他若是受了伤,应该走不远。”
刘业的确没能走远。在离开驿站不久之后,他便因为伤势过重而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但他很快就爬了起来,因为留给他的时间本就不多,他不想耽误行程。可是,就在他要重新上马的时候,一道惊雷将马儿吓的窜逃飞奔,离他而去,消失在了大雨之中。常人若是遇到这般情况,定会想要大骂一句。但刘业没有也没有说,只是迈开无力的脚步,继续前进。可最终,他还是又倒在了泥水中,昏了过去。现在他已经醒来,室内的光线明朗,可知今日的格外晴朗。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上身赤裸着,已经上了绷带。显然,他得救了。如今除了伤口作痛之外,他的头也很疼,疼的厉害。他想要下床,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自己的衣裳。但他还是下了床,往门口走去。他必须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睡了多久。才来到门口,他便听到了脚步声,跟着门就打开了,一位年纪轻轻(十七八岁左右)的姑娘出现在眼前。姑娘忽然见到他就被吓了一跳。受惊吓的原因是突然开门就有个人出现在眼前,而不是因为刘业还赤裸着上身。通常,女子见到陌生男人都会非礼勿视,但着姑娘却没有这种窘迫和尴尬。显然,她对男子的身子是在熟悉不过了。由此刘业推测出这位姑娘是一位行医之人。“你醒了,可你的伤和你的病都没有好,快回去躺好!”
姑娘用命令的方式说道。这是大夫对病患的要求。刘业听话地躺回到了床上,也问了这是什么地方,他睡了多久。“这里是清平县外,丁家医馆。你睡了快两天了。”
丁香菱说。刘业皱起了眉头。想来南宫弘昌只给了他十天的时间,这十天里,他要赶到益州主城最快也要四天。之后说服公孙缪,顺利的话一天就成,事成之后还要派人告知皇上,一去一回至少也需要九天。可现在他已经耽误了两日,日程更加紧迫了。“你的衣裳已经拿去浆洗了,应该已经干了,我这就去给你取来。还有吃的东西,药汤等等,你在这里等会儿。你伤的不轻,可别乱走了。”
丁香菱说完就转身离去。别看她年纪轻轻,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老成持重。刘业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因为他的身子还太虚弱了,更惨的是头疼的厉害。所以,他只能乖乖听从安排。不一会儿,丁香菱和另一名医馆的男学徒一起走了进来。丁香菱拿来了刘业的衣裳,学徒端来了午饭和药汤,放在床头的桌上。“需要帮忙吗?”
丁香菱笑着说。刘业谢绝了她的好意,穿衣虽然有些费劲,但并不困难。他也不想让丁香菱看出他很吃力。“吃完了饭把药给喝了,一会儿我们在过来。”
留下这句话,丁香菱就带着小学徒一起离开了。刘业看着眼桌上的肉糜和黑漆漆的药汤,立马端起就吃了。不论遇到什么困境,都要让自己保持体力和精力,这样才能有能力去应对各种困境和困难。吃完了饭和药,刘业便端了托盘,走出门外。出门便是一个院子,院子里放了几只类似书架的架子,架子上晾晒着一些草药,空气中漂浮着草药的味道。有的人觉得这种味道呛鼻,有的人则喜欢这种芳香。沿着长廊走出去,就来到了大堂。大堂内,几名医师正在给病人看诊。病人们很多,众人都在忙碌着。丁香菱很快就进入了刘业的视野,她很活泼,脸上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和每一位病人亲切的打着招呼。她也很受人欢迎,每一位与她打招呼的病人也都露出了笑容。丁香菱一回头也注意到了刘业,于是就走了过来。“怎么出来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在下是来辞行的。”
“辞行?你这样子怎么走得了。”
丁香菱是本着医者对病患负责的态度,拒绝刘业的离开。刘业要做的事情,对普通人是无法开口的,所以感到十分为难。就在这时候,医馆的当家,也就是丁香菱的父亲,丁华丁大夫站在不远处,叫了一声“香菱”。丁香菱会意,领着刘业去茶室与父亲会面。茶室内,刘业先答谢了丁华的救命之恩。丁华道:“医者救人,是为本分,燕王不必多礼。”
“燕王”二字,让刘业有些意外。“不好意思,在给燕王包扎时,无意间看到了这个……”丁华交出了刘业随身携带之物,这里面就有一份圣旨。圣旨的封口还没有打开,说明丁华没有看里面的内容,这对他而言不见得是一件坏事。“丁大夫,在下有要事要办,府上是否有马匹或者附近能否买到马匹。”
“爹,他的伤势,若是有个意外的话,可就有性命之忧了。”
丁香菱道。就算刘业是王爷,对她而言也是一位病患,因此对待刘业的态度仍和之前一样。“小女不懂规矩,还望燕王见谅。”
“无妨。”
“小女说的没错,燕王,不如再留一日,观察观察。”
“在下确有要事,不可耽搁。”
“既如此,在下这就去安排。”
“多谢。”
丁华吩咐女儿叫人去备马,丁香菱对刘业执意离开的行为很不高兴,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丁华感到抱歉,亲自给刘业找马去了。刘业感激丁香菱的关怀,也许丁香菱只是站在一位负责人的医者的位置去看待刘业,但辜负了别人的好意,总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