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含章殿。早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含章殿内气氛庄严,文武百官列班就位。魏帝南宫弘昌身穿玄青色龙袍,头顶流苏,高坐于龙椅之上,睥睨群臣。他将百官扫视了一遍,却见不到刘业在场,就问燕王何在。穆郡王出列启奏:“皇上,燕王染疾,不能来朝,特嘱微臣告假。”
南宫弘昌寻思着一定是昨日之事让刘业气坏了身子。刘业当然没病,只是不想来上朝而已。“原来如此,燕王病情如何?”
“风寒之症,只需休息些时日即可。”
南宫弘昌欣然道:“如此最好。”
退朝后,南宫弘昌留下了陆思、赵和以及穆郡王三人到御书房议事。今天来早朝的路上,穆郡王就在想如何打探北辽使节的事情,没想到皇上将他们三人找来,正是为了商议北辽使节一事。“北辽使节有什么要求?”
南宫弘昌问。“回皇上,北辽人希望能与大魏联手,瓜分梁国。”
陆思答道。“北辽人胃口挺大的呀。”
“北辽人自信有大魏出兵合击的话,梁国必败无疑。”
赵和也说道。听了这些话,穆郡王非常震惊。“他们哪来的自信。”
南宫弘昌轻蔑地说。“即便不能灭了梁国,也能从这一战中捞到不少好处,甚是让梁国归还刑州涠州等地。”
南宫弘昌看向了穆郡王,问他有什么看法。穆郡王正色道:“魏梁有盟在先,岂能为了一些小利而背信弃义。”
“郡王爷,刑州那几座城池可不是小利呀。”
赵和道。“若是出兵梁国的话,便是与梁国决裂,倘若短期内不能击败梁国。北辽人随时可以撒腿就跑,魏国呢?”
穆郡王厉声反驳道。“难道还怕他不成?”
赵和再次反驳道。“图一时之利便是短视!”
南宫弘昌喝住了两人的争吵,“穆郡王言之有理,但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穆郡王,你带话给燕王,魏、梁两国是该重新修盟了。这一次,加上刑州为条件!”
南宫弘昌提出的条件让穆郡王感到非常棘手,出宫之后,他就去了燕王府,将此事告知刘业。“皇上这是趁火打劫,坐地起价呀。”
刘业说。“唉……”穆郡王无话可说。他很清楚错在南宫弘昌,可他却无力改变这种结果。“郡王爷。”
刘业向穆郡王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岳丈,景辰感谢您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照顾。今后的事情,您就不用管了。”
“刘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岳丈可信的过小婿?”
“我若不信你,又怎么会将女儿嫁给你呢?”
“请听景辰一句话,尽快离开都城。”
走出燕王府后,穆郡王脑海里全是刘业所说的话。这些话让他感到十分不安,直觉告诉他,刘业将会有震惊朝廷的大动作。这时候他便再想是否要将刘业的异常告诉皇上。再三考虑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已决定听刘业的话,离开都城。三日后,穆郡王进宫向南宫弘昌提交了辞呈。南宫弘昌觉得有些奇怪,问他要去哪里。穆郡王道:“老臣年事已高,这些日来更是深感疲惫,因此祈求皇上恩准老臣回乡养老。”
“真要走?”
“请皇上恩准。”
南宫弘昌看出穆郡王是对他感到心灰意冷才决定离开,也不强留,准许了他的辞呈。穆郡王离开都城后又过了五日,刘业仍没有来上朝。南宫弘昌觉得奇怪,一个风寒不至于这么多天没有痊愈。为了一探虚实,他让太子南宫慎带上太医前去看望刘业。南宫慎和刘业的关系亦师亦友,他对刘业的武功才学都十分仰慕,曾经想拜刘业为师,但被父皇所阻。但南宫慎仍然会向刘业虚心讨教问题。对此,南宫弘昌倒也不反对。南宫慎带了两位太医来到了燕王府,洛璎听说太子驾到,慌忙出迎。其实作为女眷,她出来露面是不太合适的,但府中有身份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且想到以往穆丹阳也没有这么多拘束,于是就没那么多顾虑了。“王妃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南宫慎急忙道。他也没想到燕王妃会亲自出迎。洛璎起身后,南宫慎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只见洛璎微微垂下了头,面有愁色。“王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今日就起不来了……府中的医师也检查过了,却没有查出个缘由来。医师让我们去宫里请太医来看诊,正要这么做呢,太子殿下就来了。”
“那本宫来的正是时候,请王妃领本宫去看看燕王。”
“殿下请。”
洛璎前边领路,带着南宫慎与两位太医来到了刘业的卧房内。只见刘业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缓慢。听到声响,刘业缓缓睁开了眼睛。“太子殿下大驾降临,臣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他说话时也是有气无力的,不凑近一点的话根本就听不清楚。“燕王这是怎么了?本宫听闻你只是得了风寒,怎么会成这副样子?”
南宫慎急切不已。“臣也不明……”南宫慎立即让两位太医上来给刘业诊治。太医经过了望闻问切之后,脸色变得严峻起来。“王妃,燕王此前可否用药?”
太医问。“有用过。”
“可否看看药方。”
“在这儿……”府内的医师赶紧将药方找出来,心情忐忑地递了上去。他担心自己的药方会有疏忽之处,从而才导致燕王久病不起。两位太医看后说道:“方子没有问题,是普通的治愈风寒之用。”
“燕王最近都吃了什么?”
太医又问。洛璎将府中的厨子叫来,让其作答。“王爷得病之后就吃得很少,且十分清淡……”刘业在吃得方面并不讲究,可以说能吃饱就行,因此厨子将刘业的一日三餐都记得很清楚,甚至还有菜单记录。同时,刘业所吃的食物,洛璎也有在吃,由此太医推断问题不在食物上。这时,一名太医怀疑起了刘业吃的药。这又让医师紧张了起来。“药方不是没有问题吗?”
“药方是没有问题,但我还是想看看燕王喝的药。”
正好有一盅刚刚煎好的药,洛璎本是要喂给刘业的,但因为太子驾到就先搁着了。洛璎令人将药罐取来交给太医。两位太医打开了盖子,盛出一万,其中一人尝了一小口。顿时皱起眉头,然后吐了出来,又拿茶水漱口吐掉。另一位太医也尝试了一下,随后做法与同事相同。南宫慎看出了药罐里的药有问题,神情严峻。太医说:“燕王恐怕是被人下毒了,这治愈风寒的药物中参了奇怪的东西,具体是什么,还有待查证。”
此言一出,满座俱惊。南宫慎立即下令太医将查出毒物,同时又令随行侍卫回去向父皇禀报,请求支援。在支援到来之前,南宫慎先行审问了所有燕王府的人。燕王府的下人也就十八个,每人各司其职。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医师与能够接触到药罐的人。可是一调查南宫慎就发现一件解释不通的事情——燕王府的所有下人,都受命于他父皇监视燕王的。他们根本没有理由毒杀燕王。再有就是,刘业和燕王妃对所有的下人都十分亲和,从来没有为难过任何人,也没有发生过不快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让一下下人们为自己监视刘业的行为都产生了内疚。这么好的主子,他们岂会毒害呢?如果不是府内的人,会是什么人下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