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庄妃余碧晴,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贵妃;锦嫔杨露,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柔,安贞叶吉。着即册封为令妃,择日行册封大礼,钦此!”
“臣妾接旨,谢主隆恩。”
“太好了,二位姐姐,都升官发财了,可别忘了请客呀。”
丁紫灵见状,忙调笑道。“德妃,这可真被你逮着机会了,你我现下是同品级,要请客的恐怕是余贵妃啦。”
杨露忙拉着丁紫灵,向余碧晴望着。“好啦,好啦,想吃什么,随便想,我一定把你们的肚子填得饱饱的。”
三人一哄而笑,十分欢悦。说也奇怪,自从丽贵妃除去后,朱皇后的病日渐好转,竟奇迹般地完全康复了。只见她容光焕发,拿起梳子,划过三千青丝,挽来挽去,最终挽成沉重的朝凤髻,插上赤金宝钗,身着金罗蹙鸾华服,微含着笑意,如重获新生般心旷神怡。“娘娘,想来您往日患的是心病,这丽贵妃一除,您便大好了。”
立在一旁的玉琦开心道。“玉琦啊,大病初愈如同绝处逢生,都能想清楚很多事,万事皆有定数,天定人夺,同路是福,相聚是缘。缘起则聚,缘灭则散。本宫,往后更要修心养性,才能让这福气长久些。”
朱皇后起声,感悟颇深地讲述着内心的所得。“娘娘讲的,十分深奥,奴婢不懂,奴婢只知道,娘娘以后的日子定是五彩斑斓,美满幸福的。”
“就你嘴巧……”朱皇后正说着,刘天琪竟悄悄来了。“皇后,听闻你的病全好了,朕心甚慰,特过来瞧瞧。嗯,皇后气色变好了,也愈发迷人了,好,太好了。”
刘天琪暗暗端详着,感叹道。“这都是托皇上鸿福,臣妾才能躲过此劫。”
朱皇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朕近来也想了很多,母后不在的这段日子,我亲身体会到了料理朝政的艰辛和难度,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殃及国民,也能体谅母后对我百般不放心的苦心,可叹我年幼,受人蒙蔽,至使朝中党派纷争,真是悔啊。”
刘天琪感叹道。“皇上,您真能这么想,便是太后之幸,大梁之幸,太后也定能体察你的成长,放心将国政由皇上主持,臣妾也相信,皇上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皇后,不愧为母仪天下,朕有你,有余贵妃等贤妃辅助,真是无后顾之忧了。接下来,朕也该添添子嗣了,皇后如今恢复了健康,还需加强调养,为朕生一个白白胖胖的皇长子。”
刘天琪也感受到了多年来未有的轻松,既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也树立更远大的君王目标,真正成长了起来。“皇上……臣妾定当好好调养。”
朱皇后两颊飞红,默认了这个想法。魏国皇宫里,卫玲珑与公主秀言正在一起赏鱼,母女相认,其乐融融。“言儿,母后想,来春带你回大梁,见一见你皇兄,认祖归宗,到时,你若还惦念贵嬷嬷,我定让你回来陪她。不知你可有此想法?”
卫玲珑还是希望秀言能先回大梁认祖。“母后这么说,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这才合乎礼法,秀言回头便与奶奶商量。”
刘秀言思量了一会,便答应了。“太后,末将有要事禀报。”
马聪突然来了,形色匆匆,似有许多事情等着汇报。“马将军,说吧,秀言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太后,密探们奔波一月余,终于打探到太上皇的下落了……”“当真?太上皇尚在人世?”
卫玲珑喜出望外地问道。“太后,目前打听到的消息,太上皇确实安然无恙,只是……”马聪欲言又止,似乎有所不忍。“马将军,只是什么?莫非太上皇受伤了?”
卫玲珑紧张了起来,瞬时想到刘业这些年肯定过得很不好。“那也没有,太上皇他,他削发为僧了……”马聪吞吞吐吐道,自己也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这……他,怎么会抛下一切,独自出家呢……”卫玲珑也有点不可思议地坐了下来,比听到他遭遇不好还更为吃惊。“母后,你们说的,莫非是父,父皇?”
刘秀言听罢,也将信将疑地问道。“言儿,莫要着急,此事还需确认,或许当中有什么误会,或许你父皇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卫玲珑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波澜,安慰着女儿。“太后,过两日便是初一,太后可借此由头,到寺庙上香,一是看消息是否准确,若是准确,二来也可当面向太上皇问清原委。”
马聪建议道。“嗯,好,我明天向魏王申请一番,再前去看看,本宫乏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卫玲珑差人将秀言送回休息,独自坐在窗前,思索着刘业出家的种种原因,越想越糊涂,竟陷入了回忆里。说起刘业,卫玲珑虽性格强势,当年出身卑微,却也是一个绝世美女,且在市井里长大,一向多才多艺,又深谙管理之道,一入大梁,便册封为后,因贤德能干,深受太上皇刘业的宠爱,甚至为了她,许下诺言,终身不纳嫔妃,并且也做到了。直到秀言失踪后,他入魏寻找,离奇失踪,卫玲珑都十分想念他,日子长了,也把这份想念化为动力,全部用在上辅佐新帝、振兴大梁之上。“刘业,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此番又长途至魏相寻,希望你是有什么苦衷,否则,这,让我如何接受……”卫玲珑想着,竟落下了两行泪,刘业在魏出家,而自己这么多年强撑着大梁,还背受着那么多非议,内心感到辛酸不已,不久便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太阳起起落落,时间很快便到了腊月初一。“母后,母后,我来了。”
一大早,刘秀言便赶来了,只见卫玲珑还在镜前梳妆,她已经许久不注重自己的妆容了,望着已有点老态的自己,她也不禁有点怅然。“言儿,你来啦,且等母后一会,马上就好。”
“母后,不急,我来帮你。”
秀言立在了卫玲珑的后面,为其梳着头发,卫玲珑望着她俊俏、年轻的面庞,仿佛也看到了少女时代的自己,那时候的日子是那么温馨且充满活力,如今刘业虽尚在人世,却出家了,这叫她往后又如何面对……“母后,母后,你怎么了?你不要着急,一会见到父皇,我一定帮你把他叫回来,一直陪着你。”
秀言调皮地安慰道。“好言儿,好,我们这就出发。”
卫玲珑挑了一件旧披风,紧紧抱在怀里,久久才穿上,在马聪的护送下出城了。“皇后,这件披风,是我为太子时,出城挑选的,当时便想着,一定要把它送给自己最爱的女子,现如今,我把它交给你,也把朕的心一并交给你了……”原来,这件披风,是刘业送给卫玲珑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带在身边,就像刘业一直未普离开一样,每当疲累或遇到重大的困难时,她便拿出来看看,调整好心态,坚定地走下去。“太后,到了。”
马聪一声通报,把卫玲珑拉回了现实,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从轿子里下来,在秀言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向庙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