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捕头,本官回去后想了想,又和严大人商量了,觉得任由郑魁继续为非作歹,实在是对不起长清百姓,只怕他与许府日后犯下更大的罪来,觉得还是应该严审郑魁,所以还请你不计前嫌,回来帮忙才是。”
曹化一下子改变了态度,跟祖俊发说起了好话。“曹大人此话当真?怕不是戏弄于我吧,那许府的权势你们就不怕了?”
祖俊发将信将疑,方才不耐烦的眼神,也转而关注着曹化的一举一动了。“祖捕头,此事哪能儿戏,许府权势是大,可若有了确凿的证据,那便可大胆地试一试了,若真能扳倒许府,岂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曹化继续说服着祖俊发,实际上他是想让祖俊发出面来审理郑魁,日后若真出了意外或反转,他也好有甩锅的对象。“既然衙门愿意严审郑魁,对抗许府,那我祖某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是值得的,我这就到岗。”
祖俊发相信了曹化说的话,内心突然充满了希望,也觉得这一切都是刘业的功劳,是他改变了衙门的风气。“只是现在,郑魁趾高气扬,不会那么容易低头的,更不可能供出许府,我们得想个好的策略才是。”
曹化继续引导着祖俊发,趁他还在苦思之时,又佯装突然想到了点子,拍了拍大腿道:“有了……这郑魁一心等着许府来救他,若许府不愿意救他,反而要害他,也许事情就能有转机了。”
“大人的意思是……冒充许府的人,假意除掉郑魁?这个,这个方法好哇。”
祖俊发也恍然大悟,觉得这个方法很管用。“祖捕头也认可?好,这事就交给你去安排了,本官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曹化心花怒放,轻松地就把自己的事情把转手给了祖俊发,说完便借故有事先走了。祖俊发重新上了任,找到了新的目标,便是趁着衙门重视,好好地拼一把,让郑魁和许府受到重创,这样才不枉当了一辈子的捕头。他急匆匆地找到了一名功夫不错、相交甚好的狱卒田龙,把曹化的意思转达了一遍,命他今晚假意前去刺杀郑魁。当天夜里,郑魁依旧吃了晚饭,便趟在席上哼歌,周围都安静得出奇,原来,牢头也配合着下去了,田龙把匕首藏在袖口,假意给每个牢犯送水,到了郑魁的牢门口,故意逗留了一会,然后离开了一会,又快速折返回来,打开牢门,掏出匕首向郑魁刺去。“你——你是谁?竟然想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是不是疯了……救命啊……”郑魁被突如其来的匕首吓得屁滚尿流,他怎么也想不到在长清县里,会有人敢对他动手,一边质问一边喊着救命。“哼,你以为你是谁?郑魁,是你知道得太多,也怪你这么年轻就跟错了主,我也只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田龙身手不错,故意留有余地地追着郑魁,一边试图把许府给说出来。“拿人钱财?你,你先说清楚,是,是谁要杀我……来人啊,杀人了。”
郑魁继续追问着,又害怕得又大喊了起来,其他牢房的犯人都起来看热闹,却没有人帮他喊人,因为大家都讨厌他。“哼,告诉你也无妨,是许府许少爷派我来的,医馆告到上面去了,衙门决定重审此案了,你就好好当个替死鬼吧。现在,你就好好上路吧,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田龙把许府说出来后,便使了点巧劲,先划伤了郑魁了手臂,又快速地下着狠手,假意捕捉不到要害,等待祖俊发的到来。“住手……快快,那边。”
祖俊发知道时候到了,便带了几个人冲了进来,田龙见势,越快地挥着刀,郑魁早就吓破了胆,幸运地逃至牢门口,拼命跑了出来,躲到了祖俊发的后面。“田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刺杀牢犯,来人,把他带下去,等候曹大人发落。”
祖俊发假装生气,命人把田龙带下去。“祖捕头,这,这是许府,许府的意思,小的也没有办法啊,祖捕头,你敢跟许府作对吗……”田龙一边喊着,一边挣扎着,最后还是被带走了。郑魁心有余悸地看着祖俊发,始终不敢相信是许府要害他,又想起祖俊发不是被撤职了吗,便问道:“祖捕头,你,你怎么回来了……”“我要不回来,你命都不在了……我苦劝了曹大人几天,都没有答应让我审理你,我知道你肯定是受命于许府,只要你肯招供,我定保你性命……现下是肖弦把事情闹到了上面,衙门也怕兜不住了,才又喊我回来严审……”祖俊发把想好的话,自然地说了出来,郑魁心下一想,上面都查下一类,许府肯定已经容不下自己了,况且还想来杀人灭口,心中一阵不爽,怀恨在心地回复道:“好,我说,我都说,只要祖捕头,能兑现自己的诺言……”“那是自然,来人,快请曹大人过来,就说郑魁有要事要禀报。”
祖俊发当即派人去喊曹化,就所夜长梦多,趁郑魁没有心理防线,趁热打铁易成功。“大人,小的平日种种恶行,都是许府授意的,那,那玉荷,我虽喜欢,可若没有许府的命令,我也不敢硬来啊……这一切,都是许府、许璧的主意,他要我报复肖弦身边的人,然后要挟肖弦……”曹化来了之后,郑魁把事情都推到了许府和许璧的身上,还说了许多许府违法乱纪的隐秘事情,其中包括杀人灭口这样的极恶之事,听得祖俊发一阵阵怒火攻心,曹化听了也觉得太过于无法无天了。“好,郑魁,本官听了你的供述,定当仔细查办许府,现在先签字画押吧。”
曹化听完了郑魁的话,紧接着便催他画下了押,之后又重新把他关了回去。“大人,你们要说话算话啊……”郑魁重新被关了起来,心里又怕许府再次来暗害自己,便大声呼喊道。“放心吧,我已更换了狱卒,加强了防卫,不会有事的。”
祖俊发如是说,便跟曹化一起离开了牢房。“肖弦,重大事件……”玉氏医馆里,刘业正与玉仲在秉烛夜谈——下象棋,游翰东突然跑过来了。“翰东,什么事啊,把你兴奋得……”刘业其实已经猜到了衙门会有重大变化,但还是故意问道。“衙门突然转性了,夜审郑魁,更让人惊讶的是,那郑魁竟然招供了,还指认了许府的诸多罪状,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游翰东本就健谈,这样的大事情,足足让他描述成了长篇大论。“这,倒真是让人突然看不明白了。”
玉仲听完,也有点不敢相信。“唉,我不管,只要能让那郑魁和许府得到该有的惩罚,还玉荷一个公道就行了。”
游翰东口无遮拦,把玉荷提了出来,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张望着后院,生怕玉荷听见又添了难受。“肖弦,你怎么看?”
玉仲转而问起了刘业,似乎他猜到了,此事刘业定知晓内情。“翰东,还记得我让你送信的事吗?转机就在当中……”刘业卖着关子,一脸神秘地看着二人。“哦,汪贤……是他出手了是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游翰东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些变化,是肖弦一手促成的。“此事关系到计划是否能成功,因此不便多说,也怕牵连到你们,你们只管看好戏就行了,你们只要知道,这许府的好日子不多了就行。”
肖弦怕隔墙有耳,或事态有变化,便暂时没有透露。“好吧,我相信你,我早就说过,你肯定不是普通人。”
游翰东调侃道。“是啊,不是普通人,是比普通人更倔强的人,哈哈哈……”刘业又一句话搪塞了过去,接着与玉仲下起了棋,游翰东又想把消息分享给玉荷,又怕引她难过,便坐在一旁纠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