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定还来一起吃饭……想来甚是有趣……”傅文书一边走着,一边回忆起了往事,二人都忍不住笑了。就这样,青梅竹马、阔别多年的二人,再次因机缘亲近了起来,傅文书隔三差五但往云府上跑,不是送书便是送当地的美食,云淑也在他的陪伴下,对京城有了更深的了解,也逐渐适应了新的环境,每日里的笑容更是多了起来了。“小姐,来京快一个月了,傅少爷常来家中,你是不是也该过府拜访一下,也送点什么,表示一下谢意?”
一日,云淑正欣赏着傅文书方送来的一盆新型兰花,秋月在一旁建议道。“是啊,此事我也一直挂在心上,只是送些什么东西好呢?”
云淑略显为难道。“当然是送傅少爷喜欢的东西了。”
秋月脱口而出。“他在翰林院供职,少不了与笔墨纸砚打交道,要不然赠他一套笔墨吧……”云淑自来单纯,也少与人交际,对送东西这事极缺经验,因此没有信心也是正常的。“我看行,这样他写字办公的时候,便都能想起小姐来了,一箭双雕,哈哈……”秋月是个小开心果,逮着机会就不忘取笑一下云淑。“你再乱说,我可不理你了……”云淑佯装生气地背转身去,不理秋月。“好了,好小姐,我和你说着玩的,那今日我们便把笔墨备了,明日就上傅府去?”
秋月恢复了正经状态,继续了过府的讨论。“嗯,这方面父亲比较有经验,我一会请示一下他,让他推荐一套不失礼节的笔墨吧。”
云淑提及父亲,心中似又浮起了心事,因为让云华的心结——郦纲便在京城,她总隐隐担忧,父亲若哪日偶遇郦纲,或在公务上又与郦纲挂上了边,那时父亲该怎么办呢?“云淑,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不知何时,云华来到了后院,坐到了云淑身旁,关切地问道,“为父初来上任,事务繁忙,极少过问于你,来京城不比仓木县自在,不知你可还适应?”
“爹,我都挺好的,京城物资丰富,我长了不少见识呢,况且文书哥哥常来看我……对了,爹,文书哥哥对我照顾有加,我想着择日过府去拜望一下婶婶,顺便回赠点礼物,爹可能帮我挑一套合适的笔墨?”
云淑顺着话意,便征询了父亲的意见。“你能出去走动走动,为父很是欣慰,我书房里正好有几套不错的笔墨,一会我让李挺挑一副好的送来,为父近来事多,你也替为父转达一下谢意。”
云华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叮嘱着云淑。“好,爹,你也要注意身体啊,只有保养好身体,才能把公务办好,记得保证休息,好好吃饭才是。”
云淑走近父亲,稍显担忧地劝道。“放心吧,你看爹,身体好着呢……”见云淑抿起了小嘴,似并不满意他敷衍式的套话,云华转而宠爱地道:“好了好了,爹知道了,一定卖力吃饭,用心睡觉,把身体放在第一位,这样我们云淑就要屈居第二了……”父女俩为这句话都噗嗤地笑了起来,云淑看到父亲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心里宽松许多。两日后正是傅文书公休的日子,云淑一大早便起了身,虽然儿时常去傅家玩,但毕竟时隔多年,已然陌生,且小女孩与大姑娘的心思,也发现了巨大的变化,自是紧张不已。“秋月,我这样装扮行吗?这身衣服会不会显得不太庄重?”
“秋月,这个耳饰会不会太张扬?”
“秋月,还是帮我换个发型吧,也不能太隆重。”
云淑一改往日对着装打扮毫无要求的个性,接连向秋月纠结今日的穿搭,似乎怎么弄都并不满意。“小姐,不用那么紧张,丑媳妇总是要见婆婆,况且你又不丑,天生丽质,怎么弄都能让人喜欢……”秋月哭笑不得地看着慌乱的云淑,再次取笑起来。“秋月,不要胡说了……好了,就这样吧,越看越别扭,准备一下我们就出发吧。”
云淑泄气地坐了下来,决意不再瞎捣鼓了,因为再纠结下去,她怕自己连去的勇气都没有了。“禀告小姐,一切就绪,马车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秋月调皮地再次击中云淑的心,让她愈发感到自己似乎真的有点紧张过度了,很快调整了心态,想像着小时候那般自然地到傅家去玩,一时间似乎真的就放松了许多,从容地出了门。坐在马车里,云淑听着京城闹市里的阵阵叫卖声、车马声,感觉到与偏僻的仓木县真的截然不同,她微微提开一道小缝,看着节奏紧张的人来人往和琳琅满目的商品,心里有说不上来的感受,注意力也从紧张中转移出来,有了更多的感想。“秋月,我怎么看那人如此眼熟?似是在仓木县见过?”
云淑忽然看见一人穿着奇装异服,在街头大摇大摆地骑着马,看到他的人都避之不及。“小姐,这不就是郦纲么?没想到他来到京城,还敢这般招摇。”
秋月吃惊地回答着,马上把车窗放好,拉紧小姐,让车夫赶紧从小路绕走,躲过郦纲的视线。“幸好没有与他当面碰上,若被他认出,免不了会为难小姐的。”
秋月与云淑都松了口气,但彼此的神情又忧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