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渊面露怒色,像极了一头发怒的狮子。他双手放在御案之下,猛然发力将整张御案掀翻。元肃立即跳了起来,翻到了拓跋渊的身后,手中的刀向他的后背刺了过去。拓跋渊这段时日已经掏空了身子,反应大不如前,元肃这一刀一旦命中便能要了他的性命。拓跋逸目睹到了父皇的危机,但他根本就来不及赶去解救,只能大喊着:“父皇小心!”
拓跋渊如何不知命将危矣,他不想死,但已无能为力。大辽一代开国皇帝或将就此殒命……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拓跋渊即将丧命之时,一把匕首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元肃。元肃慌忙用刀格挡,不料那把匕首十分锋利,居然将他的刀给削断了。断开的刀弹在他的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元肃向匕首飞来的方向看去,出现在眼前的人,正是刘业。此时,拓跋渊已经逃离了他的掌控范围。他勃然大怒,拿着断刀向刘业冲过去。那一刻,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刘业被软禁时的画面:院子里,班布魁梧的身躯倒在地上,扬起一阵尘沙。刘业笔挺地站在班布的身前,对这个手下败将不屑一顾。他就在不远处目睹了整个过程,那时就想和刘业较量一番。如今,终于有机会了。而且是最后的机会。刘业,就让我领教一下你的本事吧!元肃出招迅捷如虎,招招生风,势大力沉。刘业不敢怠慢,不管对待什么事情,他从来都不会怠慢。元肃出手虽快,刘业的闪避也不慢。闪过三刀两脚之后,刘业窥到了一个空档,出手切入,打掉了元肃手中的断刀。元肃也趁此机会,揪住了刘业的背后的衣裳,然后将刘业摔了出去。刘业半空中调整了平衡,勉强平稳落地。脚下为稳之时,元肃飞踢已至。刘业抬手护在胸口,硬生生吃了元肃一脚,身子又飞了出去,撞到了墙上。元肃紧随而来,快拳雨点般密集地落下。刘业左闪右避频频招架,元肃的铁拳打在墙上,震天动地;打在刘业身上,刘业毫无还手之力。渐渐地,刘业明白了对付元肃不能处于下风。因为对方的体力和力量都在他之上,消耗战已派不上用处。刘业放弃了防守,主动出击。虽然脸上挨了一拳,但却抓住了元肃的一条胳膊。紧跟着他攻击元肃的下盘,双脚将元肃放倒在地,然后扑倒元肃的身上,扣住了他的手脚关节。元肃完全动弹不得,一使劲儿,关节和肌肉就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但他仍不放弃,想要以自身的力量挣脱刘业的束缚。以往刘业在对敌的时候都是用的巧劲儿,但这次他也是拼尽了全力,死死扣住元肃的手脚关节。两个人都在拼尽全力较着劲儿,这已经是力量和力量的较量。不过,元肃的力量更胜一筹。刘业快支持不住了,这时候也没有人能够过来助他一臂之力。忽然,咔嚓一声闷响。跟着元肃发出了一声惨叫。原来是他被锁住的手臂因为用力过猛而折断了。令人意外的是,这个铁一般的男子在断臂之后居然放弃了抵抗,所有的力气都泄了下来。刘业放开了他,缓缓站了起来。元悠也清理完了阁外的乱党,带人涌了进来。那十名元肃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已无力抵抗。元悠来到了刘业面前,看到脸上挂彩的刘业,问道:“你没事吧。”
刘业摇了摇头。趴在地上的元肃忽然气喘吁吁地说道:“没想到你还会使这种招数……我输了,彻底输了。”
刘业很清楚,元肃不是败给了他,而是败给了大局。元肃被擒,猎狐堂的侍卫们正在清理战场,救助伤员。拓跋逸照顾着父皇,元悠环顾四周,只不见了卫玲珑。“常乐姑娘呢?”
话音刚落,耳房里便传出了动静。刘业和元悠立刻冲了进去。只见玉冰倒血泊之中,奄奄一息,却还在用最后的力气骂拓跋凡是个混蛋。距她不远处,拓跋凡手里握着滴血的剑,肩上扛着昏迷的卫玲珑。原来拓跋凡知道逃不出去了,就趁乱潜入了耳房,打晕并挟持了卫玲珑。藏身在耳房里的玉冰求他带走,拓跋凡恨她坏了大事,便一剑将她给杀了。“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拓跋凡用剑指着刘业和元悠。“把人放了,留你一个全尸。”
元悠说道。拓跋凡面无惧死,反而笑了起来:“元悠,你怎么敢对你的主子这么说话!”
“我的主子,你还不配。”
“他说得没错。”
拓跋渊在拓跋逸的搀扶下也进入了耳房,“你已经不再是拓跋家的人了。”
拓跋凡一怔,这似乎对他是一种打击。但他很快就无所谓了,反正他现在除了这条命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我只有死路一条的话,也会拉这个女人垫背。黄泉路上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相伴,也不寂寞了。”
他露出了淫邪的笑容,嘲讽着面前这一群人。“你想怎样?”
刘业问。“我想离开这里!”
拓跋凡道。“好。”
刘业答应了下来。“不行!”
拓跋渊严厉回绝,“你是皇室的败类,让你活着离开,有损皇室的名声。如果你的体内外还存有一点身为皇室的尊严的话,就自裁吧。”
拓跋凡大笑起来,“要我死呀,没那么容易!”
“那朕就让你死无葬身之……”拓跋渊话音未落,一柄剑将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所有的人都震惊不已,目瞪口呆。那是元悠的剑,但剑却在刘业的手中。“你不该这么做。”
元悠说道。语气中带有告诫和愠怒的意思。原来刘业知道拓跋渊会不惜一切杀了拓跋凡,所以趁元悠不备之时便夺了他的剑,挟持了拓跋渊。“她不能死。”
刘业态度坚决。卫玲珑并不知道刘业正在想方设法地救她,她被打晕之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之前为了对付刘炎,为了有足够多的钱财,她想到了动用前晋留下来的宝藏,寻宝必须派一个她信任的人前去,于是她想到了白慕年,让他替自己设法寻到这份前晋留下的宝藏,那个时候她还住在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