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卫玲珑问孟千弦。“跑不了,就只能杀出去。”
孟千弦说。卫玲珑握住了剑把。独眼龙冷冷道:“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孟千弦道:“有能耐就上来呀。”
独眼龙对身手众匪道:“男的,杀了吃肉;女的,每个人都能爽一爽!”
这话像是给众匪打了鸡血,众匪露出了淫邪的笑,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上!”
独眼龙下令道。先有四名土匪抢攻上去,孟千弦拔出了剑,几声锐利的声响之后,四名土匪两死两伤,倒在地上。众匪见状,都吃了一惊,无人再敢上前。独眼龙这时候便想要在众匪面前逞威风,便叫人抬来了重九十二斤的大刀。先来了一阵挥舞,只见大刀扫过之处,风声呼啸,卷起了地上的沙石。众匪齐声喝彩,都觉得自己的头领必胜无疑。孟千弦冷冷地看着独眼龙,脸上不起波澜。独眼龙热身之后,扛着大刀朝孟千弦砍了过去,先来了一招力劈华山,一刀下来,势大力沉。孟千弦没有硬碰,闪身避开。大刀在落地之前又是一招横扫千军,大刀轮圆了连续向孟千弦扫了过来。孟千弦俯身、跃起,接连避开了独眼龙地扫荡。随后以一招长河落日朝独眼龙刺了上去,一招之内又藏了数招,虚实结合,真假难辨。独眼龙看不出他招式的变化,只是将大刀收回来护身。用刀杆勉强挡住了孟千弦的剑,但却挡不住孟千弦回身一脚,正着面门。一时间,独眼龙的鼻子喷出血来,直觉一阵酸辣,眼泪都要跟着流出来了。独眼龙扛起大刀正要再次攻上去,孟千弦心里盘算好了擒贼擒王的计划,若能将其活捉,说不定就能活挟持他离开此地。但此时,老庙祝已看出了孟千弦的盘算,也知道独眼龙不是孟千弦的对手,便伸出手来阻止独眼龙再攻上去。“当家的,咱们没有必要和他硬拼。只要将这里围上几日,断水断粮,到那时,他们便无力抵抗,即可擒之!”
独眼龙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心中早已怯战,只是碍于面子不得不上。现在老庙祝出了主意,等于给了他避战的理由,于是便采纳了老庙祝的计策,令人将厨房包围。对方不中计,孟千弦和卫玲珑只得退回厨房里,思索对策。厨房不大,卫玲珑翻看了一下,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这里虽说是厨房,可是吃的也就只有灶上那一一笼馒头,今馒头也只剩下两个。水倒是还有半缸,可只喝水不吃粮,他们也撑不了几天。“这可如何是好?”
卫玲珑问。孟千弦寻思良久,给出的计划还是找机会杀出去。“到时候我来给你断后,你先走。”
“能走得了吗,马都在他们手里。”
“所以要突围的话,只能在晚上。跑不了,你就找地方藏起来。”
“不行!”
“怎么不行?”
“那你怎办?”
孟千弦根本没有为自己的活路考虑,他看着卫玲珑,道:“你能阻止两国之间的纷争,是么?”
卫玲珑这才发现他非常在乎梁国和魏国的纷争。似乎两国之间的战事和他有着某种羁绊,这绝不仅仅是一个热爱和平的人所表现出来的期望。卫玲珑点了点头。孟千弦微笑道:“这就足够了。”
卫玲珑和孟千弦拿了一条板凳在门后坐了下来,距离天黑还有很长的时间,在这期间,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坐下闲聊,打发时间。“你就是来找我的对吧?”
“嗯。”
事到如今,孟千弦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不是太子派你来的?”
“不是。”
“为何来找我?是因为觉得我能结束两国的纷争?”
孟千弦点头默认。其实卫玲珑也觉得自己有能力、更有义务去结束两国的纷争,这倒不是她狂妄自大,盲目自信。她自身就有这种资本和能力。因为她还是梁国的太后,还有晋国的遗产。利用这两件东西,她就有这个底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卫玲珑感叹道。“我觉得你不是一般人。”
孟千弦道。“何以见得?”
“你做了很多人都不敢做的事情,你身上有一种非比寻常的气质。”
卫玲珑淡淡一笑:“过奖了。如果我能活着出去的话,我会尽力去阻止两国的纷争的。”
厨房外,土匪们将厨房围了一群,拉起了木栅栏。独眼龙在大堂里坐着,把玩着那枚猎狐堂的令牌。“老胡,你如实告诉我,这玩意儿,是真的吗?”
他问那老庙祝。“事到如今,真假又有何妨呢?”
老庙祝道。“不是,我就想知道是值多少银子。”
“你要在燎国卖这东西,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么说,是真的了!”
独眼龙有些惶恐,其实他心里期望着厨房那两人不是猎狐堂的人。真招惹了猎狐堂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事。老庙祝点了点头。独眼龙叹息道:“罢了,事到如今,一不做二不休。大不了,再回梁国去就是了。”
……两个时辰过去,日正当中。守着厨房的土匪们开始吃午饭,午饭是馒头和水和一点肉食。吃午饭时众人又打起了精神,但吃过午饭后,顶着炎炎烈日,众匪便开始焦躁起来。有人干脆到了墙角阴凉处,脱了衣裳坐下,无精打采,有一眼没一眼地望着厨房。卫玲珑从门缝里观察到了门外众匪的情况,对突围增添了几分信心。孟千弦脸上掠过了几分倦意,毕竟连续赶路,加之昨夜一宿没睡。卫玲珑见状,提议让他休息一会儿。孟千弦还说没事,但卫玲珑语气强硬,用了命令的口吻。他只好靠同意,靠着墙坐下,闭上了眼睛……竹室内,孟千弦一曲弹奏完毕,余音绕梁。燎国礼部的和尚书听过后,热泪盈眶,抚须感叹:“好琴艺呀!”
这位和尚书已经多次邀请孟千弦到府上抚琴。别人邀请孟千弦上门抚琴,或许只是图一乐,追一个流行。但这位和尚书可以说是孟千弦的知音,他也擅长音律,曾想过与用他的燎笛与孟千弦的琴合奏一曲。只是孟千弦一心想要寻找恩人的下落,没有时间去做别的事情,因而婉拒了和尚书的美意。“孟先生,你可想过去行歌堂谋一份差事?”
在送孟千弦出府邸的途中,和尚书提到此事。“行歌堂?”
“那是宫里的乐坊,类似你们梁国的司乐坊。以先生的琴艺,绝对能在行歌堂位列教习。”
孟千弦寻思着自己在龙城辗转寻找了三个多月仍没有那为恩人的消息,或许这恩人来自宫里呢?“孟先生若是有意的话,本官当为先生引荐。”
孟千弦停下脚步,向和尚书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和大人!”
和尚书笑道:“你要是进宫了,我在想听你的琴就不容易了。不过,朝廷,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数日后,孟千弦在和尚书的推举下,顺利通过了行歌堂的考核,凭借着他高超的琴艺,果真成了行歌堂的教习。这天,一名宫女来到行歌堂。孟千弦正在教导乐女们琴艺,这宫女直接打断了课堂,大声说道:“教习孟先生是哪一位?”
孟千弦向她看去。有乐女告诉那名宫女。那宫女便走到他的面前,说道:“带上你的琴,随我走一趟。”
但凡有人找他做事,孟千弦从来不问为何,拿了琴后,就跟着宫女离开了行歌堂,前往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