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参见太子。”
来到别室后,知府急忙向唐厉下跪行礼。苏凌曦见状,只觉得不可思议,呆呆地望着唐厉。唐绝尘也跪了下来,向太子行礼。苏凌曦仍呆立原地,不知所措。唐绝尘只好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跪下。可苏凌曦偏不。面对昂首挺立,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太子,她面无惧色,甚至理直气壮地说道:“太子又怎么样,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太子就可以顺便打人了吗?”
“大胆!”
一侍卫喝道。唐厉抬起了手,示意那侍卫闭嘴,然后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打量着苏凌曦。眼前的苏凌曦虽然抹了一脸的灰,但因为出汗的缘故,一些灰被洗去了,露出了白净的肌肤。其实仔细一看,仍看得出她是个美人胚子。唐厉有怜香惜玉之心,也就没有追究她不敬之罪的打算。“我刚才说过了,是误会。”
“什么误会?”
唐厉将之前追扒手一事说了,苏凌曦听后仍有些不满:“即便如此,也不能不问一下就出手呀!”
还没见过敢对太子得理不饶人的人,知府以及众侍卫都惊了,一直认为这个苏家大小姐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找死。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一向心高气傲的太子非但没有追究苏凌曦的罪过,反而还向苏凌曦拱手赔了不是。“这还差不多。”
苏凌曦认可了唐厉的道歉。心满意足后,她赶紧向太子行礼,恳求太子原谅她刚才的冒犯之处。唐厉见了,先是一怔,继而笑了起来,心里只觉得这个女子如此得可爱。他当然会原谅她了,并且,还要将她送回府邸。一问才知,原来太子和皇上正要前往苏家。苏凌曦有些诚惶诚恐,连忙太子返回苏家。苏府内,苏乾已经将大昌皇帝和丞相万里山请到了客堂用茶。一番寒暄之后,苏乾不见太子,便问起太子去向。原来他早就知道皇上要带着太子过来,因此才不让苏凌曦出门。大昌皇帝与万里山相视一笑,继而对苏乾说道:“你那千金好大的胆子呀。”
苏乾可开不起这种玩笑,当即吓得面色苍白,心中忐忑,连忙问:“不知小女什么时候冒犯了皇上,请皇上开恩呀。”
大昌皇帝:“她没有冒犯朕,倒是冒犯了太子。”
苏乾连忙起身,正要下跪为女儿求情,大昌皇帝连忙让他免礼。“朕与苏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跪来跪去的。再说了,等你家千金成了太子妃,咱们又是一家人了。”
大昌皇帝早就跟他说过这门亲事,今日登门也是为了这事儿。眼看着就要成为皇亲国戚了,可苏乾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很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只怕不合适成为太子妃。“上次让你办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大昌皇帝又问。万里山目光逼视着苏乾,这话也是他想问的。苏乾低下了头,道:“回皇上,草民已经加紧派人去找了。”
大昌皇帝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但为了不扫兴,便忍了下来。说话间,侍卫来报,说是太子驾到。大昌皇帝令人将太子带进来,唐厉来到堂内,先向父皇行礼。“那小偷捉到了吗?”
“钱袋追回来,只是那小偷逃了。”
“钱袋追回来便好,小偷的事情,叫衙门去抓就行。快来见过苏大老板。”
太子旋即向苏乾行礼。苏乾直呼不敢当,连忙起身鞠躬作揖还礼。“你见过苏家大小姐了?”
大昌皇帝问。“见过了。”
太子答道。“她人呢?”
“进府后就走了。”
大昌皇帝朝苏乾看去,苏乾赶紧道:“小女不懂事,请皇上恕罪,草民这就去将她叫过来。”
苏乾暂且告退,大昌皇帝问太子对苏家大小姐的印象如何。太子笑了笑,说:“挺有意思的。”
大昌皇帝看出太子是喜欢上苏家大小姐了,立马面露喜色。苏乾来到了女儿的房间,苏凌曦已换掉了跟班的衣裳,正在洗脸。父亲的到来将她吓了一跳,赶忙问他怎么来了。苏乾面色不悦:“赶紧洗漱一下,随我去拜会贵客。”
“是去见皇上么?”
“知道了,等会儿就小心说话。”
“女儿不想去。”
“为何?”
“您不是让女儿待字闺中,不要抛头露面吗?”
“但你要见的人是皇上,容不得你不想见就不见。再者,皇上这次是为你而来的。”
苏凌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为我而来?爹莫不是要让我进宫吧……”“不是,也差不多。”
“我可不想做皇上的嫔妃。”
苏凌曦撅起嘴巴,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苏乾略略叹道:“你不是要去做皇上的嫔妃,而是太子妃。”
“什么!”
苏凌曦震惊不已,脑海里浮现出了唐厉的嘴脸,脸上更是不悦,“让我嫁给那个没头没脑的莽夫?我才不要呢!”
“住口!怎么说话的你。”
苏乾气愤地瞪着女儿。即便女儿说得没有,但也不能这么说。“这是大不敬,乱说话会害死苏家的!”
苏凌曦自知失言,低下了头承认错误,并保证会注意言辞。“爹,女儿真的不想嫁给太子……你给女儿想想办法呀……”苏凌曦挽着父亲的胳膊,撒娇道。苏乾叹息道:“爹会想办法的,不过你先走了应该去见见他们了。”
苏凌曦知道不去不行,但也不怎么装扮,只是换了一身女装,梳了个头就去了。苏乾先来到了客堂,再将女儿引荐进来,拜会堂中众人。大昌皇帝并未因为苏凌曦的穿着打扮而感到不悦,因为在他看来,只要对苏凌曦稍加调教就能让她学会相应的礼仪和着装。再者,他根本不在乎苏凌曦长什么模样,即便苏凌曦是个丑女人,这门婚事也是要定下的。“嗯,不错,大家闺秀。”
大昌皇帝面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朕这次过来主要有两件事情,其中一件事情,就是给你和太子赐婚……”话没听完,苏凌曦便怔住了。再看到太子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显然是不反对这门婚事。心里早就决定只想嫁给喜欢的人的苏凌曦,根本不能接受这突然到来的安排。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被人草率地决定了,她不接受。“皇上!”
苏凌曦忽然跪了下来。苏乾脸上露出了难堪之色,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想要干什么。“怎么了?”
大昌皇帝问。“民女配不上太子殿下。”
这话一出,太子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有的只是尴尬和难堪。丞相万里山面无表情,但心里却在偷笑,仿佛是看了一出好戏。姚公公心里直呼这女子不识抬举,胆大包天。大昌皇帝虽然面色不改,可心里已然不悦,从来就没有人能够违背他的意思。何况在他看来,这桩婚事对苏凌曦来说实属高攀,苏凌曦应该谢天谢地谢祖宗保佑才是。大昌皇帝朝苏乾投去了质询的目光。苏乾慌忙道:“皇上,小女无知,还请皇上恕罪。草民会跟她好好说道,让她明白能够嫁给太子是苏家的荣幸,是可以光耀门楣的事情……”大昌皇帝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要的是苏凌曦的认错以及当场接受这门亲事。所以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苏凌曦的身上。“朕觉得你配得上太子。”
这话就有不容她拒绝的意思在里面,但苏凌曦坚定了不嫁的信念,便说道:“民女不能嫁给太子。”
宛如一记耳光,扇在了大昌皇帝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