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就是找到了宝藏后,要怎么将宝藏运走。仪鸾司和刘炎的人都在觊觎这份宝藏,而且运送宝藏也是个大工程。“事情还真不好办呀。”
卫玲珑叹气道。“当年,钱自来是怎么办到的?”
刘业问。这话给卫玲珑提了个醒,“对哦,我们可以找帮助钱自来运送宝藏的人,他们应该知道宝藏在何处……”但话没说完,卫玲珑就泄气了,因为她从来没有向钱自来询问过关于宝藏的事情。“我真是个大马虎!”
卫玲珑敲了一下自己的前额。一个不留神使过了劲儿,把自己给敲疼了。“你看你,没这个必要,疼不疼?”
刘业连忙去看卫玲珑的前额。卫玲珑本来是觉得疼的,但刘业的关心让疼痛立马消失了。她笑着说“不疼”,心里想着疼也值得。刘业无奈叹息,摇了摇头。“言归正传,你有主意么?”
卫玲珑问。刘业会动了一下缰绳,让马走得快一些,“吴浩应该已经到了信州了,我让他们打探去了。那么大一笔宝藏,晋国应该留有看守者吧?如果有这个人的话,找到他就是可以了。”
卫玲珑点头表示赞同,“那怎么把宝藏运走?又要送去哪里?”
要招兵买马的话,首先得有一个据点。北方距离京城近,当然不能在这片地区招兵买马。而去到南方路途遥远,带着这么一大笔宝藏当然不好上路。“没有必要将宝藏运走。”
刘业说。“没有必要?”
卫玲珑诧异地看着他。刘业望着远方说道:“信州,便是我们的据点。”
卫玲珑非常惊讶,“信州……信州有你的人吗?”
刘业正要回答时,忽然望见了路边躺着一个人。他立即拉紧了缰绳,让马停了下来。“怎么了?”
“有个人。”
卫玲珑循着刘业的目光看去,高高的枯草丛里,的确躺着个人。刘业和卫玲珑从马车上下来,朝着那人走去。走近一看,卫玲珑愣住了。“你认识这人?”
刘业问。“嗯,他是顺风镖局的镖师……”躺在枯草丛里的人,正是窦长卿。窦长卿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桌上那昏黄的烛火,对他而言就非常刺眼,用手掌遮挡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他正躺在一张满是药味的床上,室内的家具十分简陋,这显然是一处医馆的病房。他想要起来,可肋部便传来的剧烈的痛感让他放弃起身。他仍记得自己受伤的情景,一群强盗出现,劫了他们的镖,其中一人还将他达成了重伤。若是手下人拼死掩护,他也不可能逃出来。他原以为自己伤势过重必死无疑,没想到还能活下来。现在他最想知道是谁救了他。“来人,有人吗?”
呼喊声引来了一名年轻的郎中。“醒来了,不要乱动。”
“你是郎中?”
“算是吧,这里是我师傅的医馆。”
郎中一边查看窦长卿的伤势,一边说道。“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一对赶路的夫妇,要不是他们及时把他送来,你这条命只怕就没了。”
“他们在哪?我想向他们表示谢意。”
“在外面吃晚饭呢,你就在这里躺着,我去给你送些吃的过来,顺便告诉他们你已经醒来了。”
“谢郎中。”
年轻郎中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有人走了进来。进来的不是那位郎中,而是卫玲珑。卫玲珑手里还端着一碗饭菜。窦长卿见到卫玲珑,便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他揉了揉眼睛,确认了眼前的人真是卫常乐。“卫姑娘,真是你呀……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兴奋地说道。“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的。”
卫玲珑答道。窦长卿一怔,之前那年轻郎中说救了他的人是一对夫妇,如此看来,他朝思暮想的女子已经是一位有夫之妇了。这个现实不禁令他感到失落。“先吃点东西吧。”
卫玲珑将饭碗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窦长卿双手撑着床坐起来,卫玲珑见他吃力想要帮忙但被他谢绝了。忍着疼痛,他坐了起来,背靠着床头。卫玲珑将晚饭递了过去,他道了一声“谢”,接在手中。碰到卫玲珑的手指时,他感觉触到了针一样,晚饭差点拿不稳而掉下来。“出了什么事情呢?”
卫玲珑问。“我受伤的事情吗?”
“当然了。”
窦长卿垂下了头,将负伤的经过慢慢说了出来……“强盗呀……哪里来的强盗呢?”
卫玲珑问道。“我也不清楚。”
窦长卿垂头丧气,“每次走镖之前我们都会对路线先调查一番,并没发现这条路上有强盗出没。”
“也就是说,这些人劫镖的人是早有预谋……”窦长卿非常沮丧,“如果不能将这趟镖给找回来,那顺风镖局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虽然卫玲珑很同情窦长卿的遭遇,但她和刘业仍有要事在身,不想因为介入窦长卿的事情而暴露行踪。“那……你有什么打算?”
卫玲珑问。“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受了重伤,手底下有人没人……”“为何不报官呢?”
“绝不能报官!”
窦长卿抬头看着卫玲珑,态度强烈,“报官,同样会有损顺风镖局的名望。”
“这怎么就有损名望了?东西被人抢了,报官不是应该的吗?别的镖局,也会报官吧。”
“但顺风镖局不可以!”
卫玲珑听着便觉得奇怪,因为镖局和官府一般都有合作关系。顺风镖局为何会排斥官府呢?莫非窦长卿的这趟镖,有不能让官府介入的隐情。“卫姑娘,你能帮帮我吗?”
窦长卿恳求道。卫玲珑一下子懵了,眼前这人完全不像初次见面时那样意气风发。“我也无能为力。”
“是么……我该如何是好?”
“你还是先养伤再说吧。”
说完,卫玲珑便转身离去。在卫玲珑离开之后,窦长卿仰面叹息,眼里泛着微微的泪光。厅堂里,卫玲珑将窦长卿的情况跟刘业说了,询问刘业的意见。“你想帮助他?”
刘业问。“没办法的吧,我们自己就是泥菩萨过江。”
卫玲珑的确有助他一臂之力的念头,但又不得不考虑到自身的处境。刘业沉思半晌,说道:“他这人不老实,没有对你说实话。你可以再去向他询问情况,倘若他能如实交代一切,或许还有办法补救。”
卫玲珑听后依旧非常冷漠,“我跟他也不过是萍水相逢,没必要舍命相救。”
经过仔细权衡,卫玲珑觉得为了窦长卿而暴露了他们的行踪很不值得。毕竟比起窦长卿的镖,刘业的目标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