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长途奔波后,卫玲珑终于抵达了穹州境内。到了夜晚,她在一个农户家中借宿。连日的奔波让她甚是疲惫,虽然她谨记着在德县的遭遇,因此不敢大意。但她实在太累了,累得头疼,占了床就睡了过去。睡下之前,她只求自己在农家借宿是个危险相对较低的选择。然而,隆隆的马蹄声惊醒了她。她起身拿了剑来到窗户旁,将窗户打开一条缝望出去。她选择这间有窗的房间,也是为了方便越窗逃走,但外面全是士兵,她根本就出不去。敲门声响起,耳房外传进来了问话的声音。“老伯,你这里可有遇到一名女子……”卫玲珑听不太清楚,但感觉得出来他们正在找人。既然是找人,那就是找她。卫玲珑不想坐以待毙,就眼前的情况,她只能冲出去,最好能够做到擒贼擒王。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敲响的是她的房门。“姑娘……姑娘?”
屋主人的声音传了进来。卫玲珑没有回应。外面的人强行推开了门。卫玲珑拔剑就冲了上去。“公主!”
一个卫玲珑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卫玲珑猛然停下脚步,抬眼望去,眼前的人正是李无怨。因为惶恐和不安而紧绷的神经忽然松弛了下来,卫玲珑的眼泪不能自已地流了下来。李无怨怔了一下,继而才明白卫玲珑这一路回来有多么艰辛。“公主,一切都好了,你可以安心了。”
他上前安慰道。卫玲珑轻轻抹去泪珠,问起他们怎么知道她回来了。李无怨告诉卫玲珑,探子已经发现了她的行踪,本是想将她直接带回去。但她过于谨慎,以至于将探子给甩掉了。他们担心卫玲珑有她,所以就带人前来寻找。卫玲珑听后自嘲地笑了笑,“我是杯弓蛇影了……”“现在安全了,请公主随我们回去吧。”
“去哪?”
“穹州。”
马车已经准备妥当了,卫玲珑坐进了马车里。此时她睡意全无,行进的途中,李无怨将穹州的情况大致告诉她。在她和流风前往京城后,白慕年便领着兵马前往穹州。这穹州知州不满白慕年不请自来,还干涉了他穹州的事务,因此拒绝让白慕年等人进城,还派出兵马限制白慕年的行动,并要将白慕年擅自领兵一事上报朝廷。白慕年找到了穹州知州暗中包庇天行会的事情,亲自去会面穹州知州。穹州知州的把柄被白慕年抓住了,只能服软。白慕年进驻了穹州,之后天行会刺杀皇上的事情暴露出来。白慕年再以此威胁穹州知州,穹州知州害怕,现在对白慕年是言听计从白慕年趁此机会,接管了穹州。“这个白慕年,真是让人放心呀。”
卫玲珑欣慰地说。李无怨听后却发出了一声叹息。卫玲珑问他何故叹息。李无怨道:“梁国有这等良将,我晋国复国无望了。”
卫玲珑笑了笑,“还想着复国呢?”
李无怨:“只是牢骚一句。”
“白慕年做了这些事情,没有人反对么?”
“现在还没有,或许是朝廷还未注意到穹州的情况。白将军也说了,南部地方上有军制的地方也不太迎合现如今的朝廷。”
李无怨说完了穹州的情况,向卫玲珑问起了刘业的事情。卫玲珑只是简单说了一下,等到了穹州在告知众人。估计天亮才能抵达穹州,在这之前,李无怨请卫玲珑先休息一会儿。卫玲珑也觉得累了,闭上眼睛后,听着有节奏的马蹄声,很快就睡了过去。马车停下来时,一缕熹微的光照入了车厢内。卫玲珑睁开了眼睛,天色已亮。穹州城外,白慕年领着一干人等前来迎接。那穹州知州以及一众官员也在场,看到白慕年对一普通女子这般礼敬,均是不解。卫玲珑站到了马车外的高处,望着白慕年等人。白慕年会意,对身后众人喊道:“下马!”
众人疑惑不解,但都跟着他翻身下马。白慕年领着众将来到马车前,他先向卫玲珑鞠躬作揖,嘴里说道:“末将参见太皇太后!”
穹州知州等众将闻言都震惊不已。众人面面相觑,不解眼前的女子怎么就成了太皇太后了。但仔细看去,那女子身上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高贵气质。卫玲珑望着众人,含笑说道:“不明白怎么回事对吧?那我来告诉你们,我,便是圣懿慈恩皇太后。大魏公主南宫萱儿,与明启三年嫁入大梁!”
众人又是一惊,当然也不会因为卫玲珑这一句话而相信她,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西太后已经离世了。卫玲珑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坦然道:“你们是不是在想,太后不是在就死了吗?我不过是想去过平静的生活而已。只是没想到我一离开朝廷,朝中就生出多般乱事来。朝廷病了,若再不治疗,国之将亡!”
地方上的官员很少有能见到太后的,即便进了京,上过朝,见到的也只是帘子里的影子。因此他们对太后的相貌根本就没有印象。所以对卫玲珑身份的质疑,也只在于太后的“死而复生”。再听了卫玲珑的解释后,部分人已经释疑,跟着向卫玲珑行礼。剩下部分仍有疑问的人也不敢无视卫玲珑,就跟着众人行礼。虽然没有立即获得全部人的认可,但卫玲珑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人都将臣服在她的脚下。旬日后,京城。早朝时分。大殿上吵吵嚷嚷的,文武百官愁眉不展,甚至有人焦急不安。秦洪和马驰鸿都没有出现在大殿上,因为二人在进宫之后就被宣召到了永祥宫。佟太后面色严峻,眼中充满了怒火。秦洪和马驰鸿微微躬着身子站着,不敢正视佟太后。“你们都听说了吧,穹州那边有人打着已故的西太后的旗号,威胁朝廷放了刘业,还说要清君侧。君的身边是谁你们都清楚,说一说你们的对策吧。”
马驰鸿听说这件事情时,想到了卫常乐,但没想到卫常乐会这么出招。西太后,难道还真的活着?秦洪道:“臣已查明,穹州那边造反之人乃原义州刺史白慕年,此人本是西太后心腹,与刘业来往密切。其一下子就拿下了穹州,正好说明刘业早有谋反之意。臣以为当将永平府守军调回京师,加强京师守备。责令临近穹州府州县等驻军,即刻发兵,镇压白慕年等一众反贼。”
佟太后听后,立即采纳了秦洪的意见。“你们说,西太后还活着吗?”
佟太后忽然谨慎起来。秦洪先说道:“臣以为,西太后不过是反贼的棋子而已,她不可能还活着。”
马驰鸿也说道:“太后,臣觉得白慕年不太可能会造反,这里面或许有误会,不如先派去了解一下,顺便调查这个西太后是真是假。”
佟太后沉思片刻,也采纳了马驰鸿的意见。秦洪负责调兵遣将,随时应对白慕年造反;马驰鸿则负责与白慕年沟通,了解详情。这两人领旨后,早朝也就免了。佟太后心里仍是不安,真怕卫玲珑会出现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