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尚书大人开了这个口,老奴自当尽心尽力。”
赵嬷嬷对他行了一礼,随后转身面向刘氏,脸色一沉。刘氏顿时心里一惊,后退半步,被俞嬷嬷扶住。“刘姨娘,自王妃娘娘进府,你都未曾行礼,不如就先从行礼问安开始吧!你好歹是进过宫的,理应知道该怎么做吧?”
赵嬷嬷声音严肃,就连方士仁听了都觉得惶恐。方清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等着刘氏给她行跪拜大礼。刚刚只需跪拜就好,如今可就不同了,既然是惩罚自然就该严厉些,标准些。刘氏倔强的不想跪,看了一眼方清,又看了一眼方士仁,只见他将头偏至一侧,完全不予理会,顿时心凉。“刘姨娘,双膝该跪下去!”
赵嬷嬷从袖中抽出一根细长的竹条,当着满院的仆人和方士仁的面,狠狠抽了下去。这竹条细长浸了水,抽在人的身上又疼又痒,偏偏又不留痕迹。刘氏一个不注意,被抽的一个趔趄,直接重重跪在了方清的面前。方士仁没想到赵嬷嬷手段如此狠辣,刚想上前去扶她,就被方清一把按住。“父亲,你刚刚说到请帖的事,女儿倒是有些不明白,这字好像不是父亲你的吧?”
方清将请帖摊开,推到他的面前,指着上面的字,刚好有日期。日期写的就是今天,而昨日方士仁一家则是等了方清一整天,还因此大怒差点掀了桌子。方士仁定睛看去,请帖用的是小楷,刘氏善用的字。他想起当初刘氏同他说过,请帖由她来写,这样才有诚意,原来是做了手脚!同他说方清昨日会来,没想到请帖上写的竟是今日,他还因此将其责怪了一番,如今看来竟是中了刘氏的挑拨离间之计。恶毒的女人!方士仁目光微冷的瞪了她一眼,不再理会赵嬷嬷如何管教她,都是她活该!方清将他的变化都尽收眼底,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刘氏吃鸡不成蚀把米。赵嬷嬷语气严厉,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整个院子的下人都听的真切。那竹条一下下的好似抽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心惊肉跳的,同时心中不禁在想,王妃娘娘果然是王妃娘娘,身边一个嬷嬷就这么厉害。刘氏疼的缩着身子,牙关紧咬,却又不肯发出一丝声音来。她被一个王府的嬷嬷这般管教,日后在方府可谓是彻底没了颜面。日后她再摆架子,这些眼高手低的下人,都不会再听她的了。方士仁看不明白,但她看的真切,方清表面上不敢左右这个嬷嬷,实际上这个嬷嬷完全是听命与她。从她刚刚说到的请帖一事,她便察觉出了些许不对,如今想想,方士仁刚刚看了请帖,脸色骤变,便知她在上面做了手脚。这嬷嬷同方清来一趟方府,怎么会随身带着竹条,明显是有备而来,只怕方清今日来就是为了教训她。“父亲,祖母身体如何了?我好些日子没来看她了,也不知她的头疼好些了吗?”
方清站起身,向后院的方向走去。方士仁也连忙跟着站起,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刘氏,见她已经走远,连忙追上,彻底将刘氏抛之脑后了。刘氏跪在地上,瞪着方士仁和方清离开的方向,眼睛充血。俞嬷嬷跪在一旁急的不行,想出府去请皇妃娘娘,可如今这种情况,只怕皇妃娘娘来了也只有受罚的份,毕竟老爷已经完全被成王妃的话哄骗了。来到方老太太的院子,方清将准备好的百年老参递给了她,借着慕墨琛的名义,哄的她高兴的合不拢嘴。两人说话间,她有意无意的透露了一些关于请帖的事。方老太太何等精明,自然明白了这请帖背后的事情。她自然猜不到请帖被方清动了手脚,只以为是刘氏和方鸢婷故意离间,写错了日子。“你该好好管管你那不懂规矩的侧室了。”
方老太太看了一眼方士仁,出声警告。“母亲放心,儿子一定好好管教!”
方士仁连忙弯腰应着,不敢有丝毫反驳之意。“祖母,你派人去前院将刘姨娘请来吧?”
方清拉着方老太太的手,抬头有些委屈的看了她一眼。“这是怎么了?”
方老太太立刻察觉到了不对,连忙询问。“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来时,刘姨娘语气不是很好,我本不在意,可今日同我回府的是殿下派的嬷嬷,她说刘姨娘出言不逊,理应受罚。”
“她既是出言不逊,便该向王妃娘娘赔罪才是。”
“刘姨娘只是心直口快,定不是有意的,但嬷嬷觉得不惩治刘姨娘一番,同殿下交不了差,得了父亲的允许,正在前院训诫。所以想请祖母出面,将刘姨娘叫来,以防她跪的久了,身子难免受不住。”
方清一番话说的善解人意又天衣无缝,反正教训刘氏是得了方士仁的允许,方老太太就算心有不满,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既然如此,我便派人将其叫来,再让她好好同你赔罪。”
方老太太也算是听明白了,平日里刘氏如何在府上嚣张跋扈都无济于事,可今日遇上的可是成王府的嬷嬷,不脱层皮是了不完此事的。“那就劳烦祖母了。”
方清微微垂眸,轻声开口。不一会,方老太太就派人将刘氏请了过来,连带着赵嬷嬷也跟着来了。“这位便是成王府的嬷嬷吧?”
方老太太看向赵嬷嬷,明显有些不悦。她再不喜欢刘氏,她也是方府的人,容不得其他人管教,这不是在管教刘氏,是直接管教到方府的头上来了。“正在老奴。”
赵嬷嬷微微垂眸,简短的回了一句。“不愧是成王府,好大的威风。”
方老太太冷哼一声,刘氏被管教的事改变不了,但是她可以从赵嬷嬷的身上找回些面子。她那个儿子也是个不争气的,就算刘氏再不知礼,也该要回来自己管教,怎么能交给外人。刘氏没想到方老太太会为自己出面,顿时痛哭流涕的跪倒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