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低头不语,方清也不催促,就这样耐着性子等着她,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一丝唯唯诺诺的声音。“王妃娘娘,奴婢是贵妃娘娘送给王爷的人,理应前去行礼问安。”
“你这话是何意?王妃娘娘对你这么好,你还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想侍候在王爷身边?”
春桃正端着茶盏过来,听到她的话后,一股无名火直窜脑门。王妃娘娘对她这般好,为她准备院子,又对她嘘寒问暖,可这个柳儿明显是个白眼狼,心里竟还想着王爷!柳儿被她责骂也不回话,继续低着头好似很怕生一样。“春桃,柳儿只是依礼前去拜见王爷,并非你想的那般。”
方清拉住了春桃的手,轻声宽慰。“你去帮帮赵嬷嬷,我有事要单独同柳儿说。”
“娘娘!”
春桃皱起眉头看了柳儿一眼,不愿离去。这个柳儿一看就心怀不轨,又是贵妃娘娘送进来的,王妃还如此照顾,依她看直接赶出府去才是最好。“快去吧!”
方清见她不情愿,又抬手推了推她。春桃这才迈开脚步,只是对柳儿极其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她。“现在无人了,不知你可愿把你的苦衷说出来?本王妃或许可以帮你。”
柳儿闻言,浑身一颤,抬头慌张的看了她一眼,复又底下头去。方清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扶额,她不是不想帮助这个柳儿,只是她什么都不愿意说,自己能怎么办?她有再大的耐心,也会被她这种油盐不进,一句话不愿意说的性子磨干净了。“你有什么事说出来我才好帮你,你若什么都不说,便只能任人摆布。”
方清等了片刻,再次开口,只是这一次语气重了些许。没想到柳儿一开始不说话,最后竟哭哭啼啼的抽泣了起来。她瞬间有些发懵,这是什么意思?一句话不说,哭什么,倒像被欺负了一般。方清见柳儿一直哭的没完,头痛不已,摆手赵嬷嬷将她送回自己的院子去,眼不见心不烦,待她自己想清楚了,自会来找自己。她现在突然怀疑,当初留下柳儿是否是个正确的选择。不管问她什么都不说,若非她曾经说过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哑巴。“娘娘,喝点茶水。”
春桃将茶盏端到她的面前,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担忧。“娘娘,这柳儿毕竟是贵妃娘娘的人,您留在身边,小心养虎为患!”
“你说的在理,所以我一直找人盯着她。”
方清抿了一口茶水,笑眯眯的看向她,倒是把她看的不自在了。“娘娘,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吗?”
“不是。”
方清摇头,笑着开口道。“本以为你会同我闹脾气,毕竟刚刚我为了柳儿支开你。”
“娘娘,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您支开奴婢,不就是想套柳儿的话吗?奴婢都懂,奴婢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了。”
春桃笑着为她按摩双腿,语气轻快,好似非常骄傲。“不知不觉,你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的真快。”
方清听了她的话后,脸上带笑,不禁感叹出声。她来到成王府也许多时日了,这些时日就好似眨眼之间就过去了一般,实在太快了。到了晚膳时,慕墨琛如约而至,两人像平常夫妻那般,用着晚膳。“你心情好似不好?”
慕墨琛给她盛了一碗她喜欢的甜粥,见她脸色不对,轻声开口询问。“有吗?”
方清眨了眨眼,摸摸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吗?她确实是有些难过,只是不知为何,或许是感叹时间过的太快了!不知不觉她来到王府,都快要一年的时间了。“有什么心事?可以同本王说说。”
慕墨琛微微皱眉,握住她的手,有些心疼。这样的方清,不知为何,让他心里有些发慌,就好似她随时都要离开的那种慌张。“就是感叹时间过的太快,我还未曾感觉到什么,回头望去就已经过了那么久了。”
方清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有些勉强,到最后干脆收起来,垂眸靠在了他的肩上。“王爷,虽然这些时日我不曾有过片刻的真实感,但是每每靠在你的肩上,便能感觉到这一切好似是真的。”
她的声音很轻,慕墨琛虽然并未听懂她所说的话中含义,却轻轻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不管如何,本王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方清靠在他的怀中,闭上双眸,没有说话。四周忽然变的极其安静,方清或许太累了,不知不觉靠在慕墨琛的怀中睡了过去。翌日再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不远处依旧飘来了夹杂着悲伤的琴声。若是以往方清定会疑惑,这个柳儿为何难过,可是今日她无心于此,毕竟时间久了,倒是觉得她在自怨自艾。昨日给过她机会,可她什么都不愿说,既然如此,便任由她去吧,只要她不沾染慕墨琛,留在王府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王府不多这一双筷子。“娘娘,千云侍卫刚刚来找过您。”
春桃一边为她梳洗,一边开口说道。“有说什么事吗?”
方清微微闭着双眸,声音十分慵懒。“只留下了一个信封,奴婢放在您的桌上了。”
方清听了她的话后,睁开双眸就见桌上一角放着一个信封,拿过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关于柳儿的身世。柳儿的身世看的方清微微皱眉,柳儿家中人口还算简单,一双父母,两个弟弟。她在两年前,不过十二三的年纪,就被父母卖到了宫中,不知什么机缘巧合,她竟被舒贵妃看中,留在身边调教了一年之久。柳儿的这对父母,可谓是根本就没把她当自己的孩子,她在宫中的那点俸禄,每月都要全数交到家中,不得自留,她一家人都靠柳儿一人养活。方清看完这些,只觉得头更疼了,这个柳儿从来不敢拒绝,任由她的父母和两个弟弟当吸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