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墨琛讶异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复杂,随后放下盒子。“这个锁是特殊制作的,在整个齐国,能制作这种锁的人,寥寥无几。”
“这个锁这么复杂吗?那你能找到制作这种锁的人吗?我没有钥匙,打不开。”
方清微微皱起眉头,拿起盒子左右看了看,她没想到这盒子上的锁,竟然大有来头。“本王可以试着找找,不过不一定能找到。这种锁的制作工艺极其复杂,传承的人也不多,本王许多年前见过一个老人做过,那时他已然古稀,不知如今……”慕墨琛话未说完,方清也明白了他的顾虑,万一这个人已经驾鹤西去了呢?“无妨,王爷尽管找找看,我还挺想知道这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毕竟是母亲留给我的,我想看一看。”
“好,你放心,本王自当尽力。但这盒子上的莲花印记,好似是虞婳宫的莲花,你可曾让白狐帮你看过?”
“这莲花确实与虞婳宫的标志有些像,不过我母亲应该与虞婳宫没有关系,或许这盒子只是她随意找的,又或许这莲花是她喜欢的呢?”
方清抚摸着盒子上的莲花,陷入了沉思。她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不过这朵莲花,与虞婳宫的莲花是有些区别的,更加繁茂精致,虞婳宫的则相对比较简单许多。“王爷,我要不要拿给白狐看看?万一他知道呢?”
“本王觉得可以拿去给他看看,毕竟是莲花,虞婳宫与莲花之间颇有渊源,就算这莲花与虞婳宫没有关系,你也可以让他帮忙调查看看。”
慕墨琛皱着眉头点了点,他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虞婳宫熟知各种莲花,拿去给白狐看看,定会有所收获。更何况白狐是江湖中人,消息更是四通八达,万一他知道些什么呢?“好,明日吧,我明日就去找他。”
方清将盒子收好,她觉得慕墨琛说的有道理,就算白狐不知道这莲花有何用意,她也正好可以拜托白狐帮她查查。不过,今日刘氏的话,却在她心思留下了很大的疑虑。方士仁不是她的父亲,那谁是?他从未尽过父亲之则,所以他是不是与她而言,并不重要。在刘氏说出这件事时,她的心里并没有多震惊和彷徨。只是,她很奇怪,这件事真如刘氏所言的那样吗?她虽然对母亲的记忆消散了许多,很多事情不清晰了,但在她心底,母亲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待人和善。若她真的嫁给了方士仁,万万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母亲在与方士仁成婚不久后,方士仁便带着母亲给的全部身家银钱,前往京城。算算时间,她的年纪,确实有些不过,而且不多不少,只是多了两月而已。那这么说,母亲嫁给方士仁之前,就已经有了她,那时的她已经两个月吗?母亲不会不知道,方士仁没有察觉吗?看样子不像啊,他身为母亲的枕边人,怎么会没有丝毫察觉。如果他真的没有察觉,就不会在醉酒之后,与刘氏说这样的话了,那只能说明,在他们成婚之前,方士仁就已经知道她的母亲怀有身孕。既然如此,为何方士仁还会同意?而且,听刘氏的意思,方士仁是真心实意爱过她的母亲,否则也不会在她病死的那天,喝了一晚上的酒。不过,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虽然方清不知母亲和方士仁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母亲重病之时,刘氏将其赶出家门,方士仁不加以阻拦,他们都是害死母亲的凶手。方士仁明明是靠着母亲给的银钱,才得以金榜题名,却在荣华富贵之后,抛弃了母亲,实在是凉薄至极。就冲这件事,她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方士仁和刘氏,他们两人是害死母亲的间接凶手。方清双眼发直的看着摇曳的烛火,忽然瞪大了双眸。方士仁是与母亲成亲后,才有银子上京赶考,而且他又是在成亲不久后,就直接离开了家。若是旁人,新婚之后,总要多留几日才行,怎么会直接离开,且十几年不归家。听说方士仁以前挺穷的,难不成他与母亲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母亲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用银钱送方士仁上京赶考为由,与他达成了协议和共识。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的可能性非常大,否则方士仁怎么会在与母亲成婚后,就有钱上京赶考了?看来,他们之间发生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她得调查清楚才行。“王妃?”
慕墨琛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她猛然回神,抬头看向他。“王爷,怎么了?”
方清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看样子明显有些勉强。“王妃在想什么?这般入神?本王叫了你许多遍,你都未曾听到。”
慕墨琛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她刚刚的脸色很不好,不知想到了什么。“没事。”
方清摇头,垂眸不愿多说,此事她也不知该怎么同慕墨琛说,这件事对于母亲而言,并不光彩。慕墨琛见她如此,并未多问,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她。“王爷,如今我不是尚书之女,你还愿意娶我吗?”
方清接过茶水,低着头轻声询问。当初进入王府,也是她厚着脸皮自己进来的,但她当时的身份,毕竟是尚书之女,慕墨琛是皇子,又是陛下宠爱的成王。他可以娶一个尚书之女,但若她不是呢?对于慕墨琛而言,她毫无价值,甚至她的身份,会给他带来麻烦呢?她并非妄自菲薄,只是信不过慕墨琛一个皇子,当真对皇位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吗?他有治国之才,又心怀天下,很得民心,陛下盛宠,若他想登上皇位,唯一的阻碍只怕是他的腿了。可如今他的腿已经好了,这唯一的阻碍也没有了,他可以名正言顺,毫无顾忌的走向皇位。若他真有这样的野心,以她的身份,或许无法陪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