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拥抱了好一会,似乎依旧没有分开的意思,叶南离咳嗽了一声,道:“差不多就行了,现在的小年轻怎么都这样?”
王诗情脸红彤彤的,连忙推开赵谦,颔首低眉,羞赧无比。赵谦宠溺地笑了笑,看向叶南离,道:“师父,这次你怎么出山了呢?”
“唉,没有人喜欢孤独的感觉,越是像我们这样的老人,越是如此。”
叶南离惆怅地说道。赵谦道:“现在世道不太平,师父您没事还是不要下山了,毕竟您也不是年轻的时候了。”
叶南离打了个哈哈,似乎很不服老,道:“老头子我是不年轻了,但是要说这腿脚,嘿嘿,麻利着呢。”
赵谦道:“那师父你留下燕子镖暗示我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让我来接诗情回家吗?”
叶南离摇了摇头,道:“习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这次其实也是想试试你,但是结果表明,你的功夫退步很大。”
赵谦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叶南离的眼神有些无语。“师父,现在年代不同了,不是当初那个打打杀杀的年代了。”
赵谦说道。叶南离摇了摇头,道:“我年轻时一直相信一句话,读书是为了跟傻B讲道理,而习武则是为了让傻B跟你讲道理,拳头永远是保护自己、保护所爱之人最简单最直接的武器。”
赵谦与叶南离到底不是一个年代的人,所以在观念上自然会有很大的差异,这也许就是代沟。但是不可否认,不管是战乱年代还是和平年代,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能者上弱者下的。战乱年代的时候,你拳头大你说了算;和平年代的时候,你有钱你说了算。这说法或许并不那么绝对,但是却有一定的道理,毕竟没人喜欢跟别人废话,简单直接的亮出自己的实力,往往能最快的结束争执。叶南离又道:“你还记得你之前登山的最高纪录吗?”
赵谦点了点头,道:“四十分钟。”
“那这次呢?”
叶南离问道。“呃……两个小时。”
赵谦尴尬地说道。王诗情忍俊不禁,白了赵谦一眼。叶南离摇了摇头,道:“你今天先回去吧,什么时候能破了你之前的记录,什么时候你就带诗情回去。”
“什么?师父,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王诗情惊讶地说道,“公司还需要我回去呢!”
叶南离严肃认真地说道:“我没有开玩笑,还有,赵谦,这次只是让你见她一面而已,以后你若是都破不了记录,你连见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赵谦身体一颤,语气有些不悦,道:“师父,你这样有些过分了。”
叶南离却固执地说道:“你必须得按我说的做,我也是为你好。”
“师父,现在时代不同了,你那一套已经不管用了。”
赵谦道。叶南离却道:“不管用吗?你打不过我,就带不走你老婆,我那一套依旧管用。”
赵谦攥起拳头来,喝道:“师父,我今天必须要带诗情回去。”
叶南离却微微一笑,道:“你带不走的,我虽然身体已不如从前,但是你更是如此。”
“喝!”
赵谦朝着叶南离冲了过去,以声助威,拳法强劲。这套拳法攻击时十分霸道,硬砸硬打,名为洪拳。洪拳扎实霸道,有“十二桥手”之说:刚柔逼直分定寸,提留运制订乾坤。而所谓的桥,指的便是手臂,说明手臂是通向对手的桥梁,更重要的是劲力发送到对方的桥梁。面对赵谦迅猛的攻击,叶南离只是一拳就破了他的招式。所谓一力降十会,任凭你花招再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毫无作用。赵谦捂着肋下,艰难地单膝跪地,双眼充血。“我要带诗情回去!”
赵谦大吼了一声,再次冲上去。然而结果依旧跟上次一样,他没法击败叶南离。王诗情看到赵谦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站起来,不觉泫然而泣。“够了,师父,别再打了。”
王诗情捂着嘴,小跑到赵谦身边把他扶起来。叶南离见到他二人一往情深,心中也很是不忍。但是没办法,他必须要这么做,赵谦必须要成长,必须要更加强大。赵谦紧紧地握着王诗情的手,道:“诗情,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下山的。”
王诗情感动的声泪俱下,她抱住了赵谦,哭的梨花带雨。“够了,阿欠,真的,够了,不要再这样了。”
王诗情颤声说道。赵谦强颜欢笑,轻轻地拍了拍王诗情的后背。叶南离无奈地叹了口气,即便赵谦长得再大,在他这个师父的眼里,他也依旧只是个孩子啊。“赵谦,今天为师就给你上一课,想要保护自己的女人,靠天靠地靠老子都不如靠自己。”
叶南离如同一阵风一样到了赵谦身边,一掌把赵谦拍开。这一幕就像是武打电影里的场面一样,甚至比武打电影里的更加玄乎。真正的功夫,不外乎一个字:快。正所谓: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叶南离把王诗情拉到自己身后,看着赵谦,厉声说道:“下山去吧,什么时候你能破了纪录,什么时候你们再见面。”
赵谦单膝跪地,手扶在膝盖上,艰难地站了起来。“我要带诗情回去……”赵谦虚弱地说道,早已汗如雨下,疲惫不堪。王诗情不忍看他这样,连忙说道:“阿欠,你快回去吧,你只要能够破了自己的记录,我们就能一起回去了。”
赵谦怔了一下,有些不忍地看着王诗情。“去吧阿欠,我没事的,师父待我很好。”
王诗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赵谦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道:“好,我会回来的!”
他最后看了王诗情一眼,那一眼的深情仿佛穿越了彼此相遇相识与相知的时光。不舍的对视之后,赵谦扭头离去。王诗情见他走远,捂着嘴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叶南离背着手,看着赵谦远去,眼角也闪烁着泪光。他悄悄地抹了一把眼角,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比谁都痛。这么多年来,他对赵谦视如己出,完全是将其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赵谦痛苦,他心里又何尝不痛呢?可是为了赵谦好,他必须这么做,这也算是一个师父对徒儿的殷切希望与深深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