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早上,路边覆了一层薄薄的雪,天气有些冷,路上也没什么行人。这时,一辆保时捷划破了寂静,一路奔向了赵家的大厦。车内坐着的,是赵文与他舅舅荷官。“赵谦不在云海城是吗?”
赵文翘着二郎腿,眼神桀骜。荷官一边开车,一边点头,道:“他去云岩城了。”
“所以,没人会认出我来吧?”
赵文冷笑了一声。荷官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道:“你把额头上的疤痕去掉之后就跟赵谦长得一模一样了。”
赵文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眼神一凛,道:“呵,老五他从小就很优秀,锋芒毕露,所以他被整了,而我今天归来,却要顶着他的名头,真是讽刺。”
荷官平静地说道:“所以你从小装傻,让整个赵家的人都以为你是个傻子吗?”
“不这样,我早就跟赵谦一样被赶出家门了,不过赵谦也没辜负我的期望,老爷子死后赵家就一团乱,他居然真的把赵家整顿好了。”
赵文冷笑道。荷官道:“所以你想窃夺他的胜利果实吗?”
“有何不可呢?他帮我整顿好了赵家,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接手这一切,我还得谢谢他呢!”
赵文冷笑了一声,“也不枉我装了这么多年的傻子。”
荷官叹了口气,道:“可是赵家会有人支持你吗?”
“知道吗,赵家大多数人想要的不是家主之位,而是利益,而是财富。”
赵文把胳膊一抱,胸有成竹,“他们之所以同仇敌忾地排斥赵谦,是因为赵谦太强大,他们把控不住,一旦他们把控不住赵谦,那么他们的利益就会得到损害。”
荷官道:“所以你觉得他们会支持你?”
“当然,我装了这么多年傻,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他们已经认为我是个没什么能力的人,会被他们当成傀儡一样使唤,这就跟赵谦被云海城当成了这么多年的窝囊废一个道理。”
荷官点了点头,道:“确实,除了赵家,在其他人的潜意识里,赵谦就是个窝囊废。”
赵文笑道:“同理,在他们眼里,我是个傻子,他们才不会在意谁当家主,家主谁当都一样,他们大多数人要的还是自己的既得利益。”
荷官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你是对的,可是你甘愿被他们当成傀儡?”
“当他们的傀儡只是假象,等时机成熟,那些利用我的人,一个跑不掉。”
说到此处,赵文眼中寒芒闪烁,让人不寒而栗。赵文虽然被赵家人当成先天性愚型,但是他并非真的傻子,相反,他很聪明,甚至比赵谦还要聪明,还能隐忍。不然,他也不可能装了这么多年傻子。而他所做的这一切,一来是为了保护自己,二来则是为了让赵谦替自己整顿好赵家,而他则自然而然地接手赵家家主一职。保时捷很快就到了赵家楼下,只是,赵文没有下车。荷官奇怪地看了看赵文,问道:“赵文,怎么了?”
赵文沉吟了一会,抬头问道:“三伯赵起似乎跟赵谦有很深的仇恨吧?”
“对,赵起的儿子死了,而且那件事跟赵谦有着很大的联系。”
荷官回答道。赵文点了点头,道:“开车,去三伯的公司。”
“好。”
荷官也不多问,开着车,载着赵文去了天矿集团。天矿集团的办公室内,赵起正默默地看着这几日国际货币的增贬值,突然,秘书跑了进来,急匆匆地说道:“赵总,小少爷找您。”
赵起一听,停下手中的动作,冷漠地说道:“赵谦?他不是出差不在云海城了吗?”
秘书道:“是呀,我也很好奇是怎么回事。”
赵起缓缓地站了起来,道:“他一个人吗?”
“不是,两个人。”
秘书回答道。“两个人?还有一个人是谁?”
赵起迷惑地问道。秘书摇了摇头,道:“不认识,是个跟您年纪相仿的男人。”
“跟我年纪相仿?”
赵起眉头皱了起来,“他们现在在哪?”
“在会客厅等着您呢。”
秘书说道。赵*了点头,道:“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
“是。”
秘书离开了办公室。赵起双手插在口袋里,调出了会客厅的监控,果然看到了赵谦跟一个男人坐在那里。当然,这个赵谦不是真的赵谦,而是赵家五个公子中的老三——赵文。而赵文身边坐着的,自然就是他的舅舅荷官。只不过荷官与赵家很少来往,所以很少人认识荷官,即便是赵起也不认识。“这个男人是谁?”
赵起看着监控里的画面,迷惑地皱起眉头来,“总之,先去看看吧,我倒要看看这个赵谦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赵起冷哼了一声,默默地下了楼,进了会客厅。会客厅内的赵文早就翘首以盼,当赵起推门而入的那一刻,赵文站了起来,微笑着迎了上去。“三伯,好久不见。”
赵文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赵起皱了下眉头,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太对劲,虽然长得跟赵谦一模一样,但是在气质上却差了很多。跟赵谦长得像的也就赵逊跟赵文,但是赵逊死了,眼前这个人显然不是赵逊。而赵文是个傻子,而且额头上有伤疤,更不可能是赵文。难道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赵谦吗?赵起眉头越皱越紧。似乎是察觉到了赵起的疑惑,赵文淡然地说道:“三伯是有什么困惑的地方吗?要不要让侄子来帮你解惑呢?”
当他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赵起就彻底地相信了自己的猜想:这个人,绝不是赵谦。“你难道不是……”赵文微笑着走到了赵起的身边,与他并肩站着,低声耳语:“三伯您猜得对,我不是赵谦。”
赵起怔了一下,看了一眼赵文的眼神,只见他眼神中带着些许狡猾与野心,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念头在赵起的心中油然而生,他知道,赵文这是在试探自己,也是在敲打自己。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至少现在赵文是这样。“家主说笑了,您不是赵谦,那谁是呢?”
赵起别有深意地笑了。赵文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二人心照不宣地握了握手。偷梁换柱,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