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前辈?”
赵谦察觉到李登云的表情变化,有些困惑地叫了叫他。李登云的眼神仿佛很遥远,不知看向了何方,但是他眼底的感情,却又是那么的真实,那景色似乎不在远方,就在他面前。赵谦又叫了他几声,李登云方才从自己的回忆里回来。“啊?咋了?”
李登云有些茫然地问道。赵谦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尽快回去,不能再耽搁了。于是,他对李登云道:“没什么,我先走了。““去吧。”
李登云摆了摆手,目送他远去。看着赵谦的背影,李登云眼神复杂,缓缓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腿,陷入了沉思之中。上了车,赵谦便将剑放在了副驾驶上,他正要开车离开,突然,从后视镜内看到了一个人影。赵谦心下甚奇,现在是傍晚,太阳还没落山,难不成还能闹鬼?他放下手刹,正要开车离开,却又看到后视镜内闪过一道影子,似乎是蓝色的衣服。赵谦愈发觉得奇怪,但是现在时间紧迫,他没时间去浪费,便直接扭动了车钥匙,没想到,引擎居然打不着,车子完全发动不了。赵谦奇了怪了,连忙下车去查看,发现排气孔居然被人用东西堵住了。他蹲下来把东西拿出来,视线穿过车底,却看到一双脚停在车副驾驶的门前。赵谦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坏了,降龙剑!他立刻站起来,便发现一个穿着蓝色长袍,头戴红绫圆帽,后面留着大长辫子的男人手里拿着降龙剑跑了。“站住!”
赵谦厉声喝止,朝着那个蓝袍男人追去。那男人手脚十分迅捷,要追上他着实不容易。所幸赵谦占据地形优势,那个男人跑了没多远前面就没路了。赵谦把他堵住,冷冰冰地看着他,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抢我的东西?”
那个男人冷哼了一声,道:“逆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此乃弑君之器,安能重现于世?若不能将之掩埋,便将之摧毁!”
那男人大喊了一声,举起降龙剑,正要将它扔掉。赵谦连忙冲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轰在了那个男人的胸口上。那个男人闷哼了一声,顺势往后一凹,泄掉了赵谦的劲力,然后顺着他的胳膊一推一拿,竟将赵谦的胳膊卸掉。赵谦吃了一惊,胳膊一麻便使不上劲,但是他在紧急之时踹出去一脚,把那个人给踹倒在地。两个人各自后退了几步,看着彼此,一动不动。此时已经日薄西山,残阳如血,斜照着大地,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地上。赵谦左手摸在右臂上,顺着关节摸索了几下,牙一咬,心一横,“咔咔”几下把关节按了回去。那个男人冷哼了一声,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把这不祥之器带走的。”
“你是谁?多管什么闲事?”
赵谦冷冰冰地问道。那人挺直了腰板,厉声喝道:“吾乃圣上御前带刀侍卫——封离!”
“哦,原来是皇帝身边的奴才。”
赵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现在王朝已经灭了,你还在这干嘛?还穿着一身前朝的衣服,挺复古的嘛。”
“住口!皇室仍在,有朝一日,定当东山再起!”
封离义正言辞地喝道。赵谦摇了摇头,道:“现在不是封建时期了,时代在发展的,逆着时代来,早晚要被淘汰。”
“住口!我这条命是陛下给的,若不能……”“既然你的命是皇帝给的,那皇帝死了,你怎么不陪着去死啊?”
赵谦打断了他。封离气得大吼大叫,朝着赵谦冲来。赵谦眉头一皱,朝着他冲去,足尖一点,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身体飞起,掠过封离的头顶,一脚踏在他的头顶百会穴上。百会穴乃是各大经脉的会聚之处,若是受到重力撞击,非死即伤。幸亏这一脚赵谦留了力,封离只是晕了过去,若是赵谦力道大点,这封离怕是要当场一命呜呼了。看着趴在地上昏迷的封离,赵谦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时代变了,别再食古不化了。”
赵谦无奈地叹了口气,从他的身下拿走了降龙剑,然后开着车离开了。此时,已经是晚上,路边亮起的路灯,赵谦也有些劳累,打了个哈欠,险些走神。开车的时候走神是极其危险的,很多车祸都是这样发生的,所以大家才不提倡疲劳驾驶。幸亏刚刚赵谦回神快,不然,他怕是要出事。赵谦晃了晃头,清醒了一点,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降龙剑,眼神愈发严肃。“张南山,希望你不是一个杀神。”
赵谦自言自语,踩下油门,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激射而出。赵谦要去的地方不算远,但也不算近,那个地方不在云海城,也不在云岩城,更不在云天城。它不属于这三个城,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城,而是一个古巷,单独存在的区域,名为“隐龙巷”。隐龙巷是一个很古老的小巷,据说当初战争时期,皇帝为了避难逃到了隐龙巷,因此,这个小巷才得名“隐龙”。清晨的时候,赵谦开着车到了隐龙巷。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来了,隐龙巷就热闹了起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他们穿的都很普通,不像是现代人,倒有点像上个世纪的人,因此,赵谦走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他要寻找一个人,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这时,赵谦听到了一声声孩子的吵闹声。“张乞丐,没人爱,年过六十没太太!”
“张老头,不怕羞,一只右手少指头,穿个裤子漏裤头!”
那群小孩唱着一些颠三倒四的歌羞辱着一个老人,那老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裤子上好几个洞,头发不知多久没剪了,都长到肩膀上了。而且,他的头发脏兮兮的,还有好几块头皮屑结成块状,要是到了夏天,怕是还会有苍蝇围着他转。他整个人脏兮兮的,皮肤是黑的,衣服是黑的,一口牙是黄的。他的眼神很浑浊,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倒像是个疯子。“嘿嘿嘿。”
这个人似乎就是孩子们唱的“张乞丐”“张老头”,他被孩子们骂了,非但不生气,反而还笑嘻嘻的,就像是个傻子一样。那些孩子一人踹他一脚,然后大笑着跑远了,张乞丐也不生气,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周围的人都捂着鼻子从他身边走过去,有的甚至见了他还绕道走,简直臭不可闻。这时,一个穿得很得体的女人从他身边走过去,张乞丐抬起头,朝着女人嘿嘿笑了笑,还流口水。那个女人吓得躲在身边男人的怀里,那个男人就朝着张乞丐吐了口唾沫。那口唾沫正好吐在张乞丐的脸上,张乞丐却依旧笑嘻嘻的。那个男人似乎觉得不过瘾,走上去拿脚踹他,张乞丐却不喊疼,只是傻兮兮地“嘿嘿”笑。男人越看越气,虽然女人拉他让他赶紧走,但是男人却没有理她,反而从旁边拿起一块砖头,朝着张乞丐脑门上砸。千钧一发之际,赵谦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手,冷漠地说道:“差不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