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第三波攻击接连不断的袭来,赵谦应接不暇,节节败退。最后,他“扑通”一声蹲在了地上,随即,便见眼前的白雾中刺出来一只手,那只手如同锐利的长矛,刺穿了白雾,径直地刺到赵谦的面前。不过,手在他喉结处停了下来,并没有戳下去,这一下若是戳下去,赵谦非死即残。那一刻,赵谦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当对方从白雾里现身之后,赵谦才大松一口气。“师父,你这标指差点要了我的命。”
赵谦大喘着气,缓缓地站了起来,衣服的后面已经被冷汗打湿。叶南离却道:“如果在你面前的不是我,而是你的敌人,你已经死了。”
赵谦不作答。“你的功夫,越来越退步了。”
叶南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的宿命就要到了,你还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应该把你丢掉的功夫重新捡起来。”
“我的功夫没退步。”
赵谦却狡辩道。叶南离摇了摇头,道:“时常处在安逸区让你没法清楚的认识自己,就拿你登山来说,你这次的速度,比上次慢了整整两倍。”
赵谦无话可说,只能回道:“师父教训的是。”
叶南离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刚刚我试探你,你‘听桥’的功夫也越来越差了,之前‘听桥’就是你的弱项,你非但没有勤加练习,反而更倒退,唉……”赵谦却道:“师父,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听桥我也用不到,以我现在的功夫,照样没人是我对手。”
叶南离眉头一皱,斥责道:“胡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有一天你看不到你的对手,你不用听桥,如何跟他打?”
“我看不到他,他也未必能看到我。”
赵谦回答道。“如果他会听桥你不会呢?”
赵谦沉默了。叶南离继续说道:“人类的视力是有一定的局限性的,永远只能聚焦在一个点上,这意味着你盯着对方的肩膀了那就无法注意对方的手,关注了左手就会容易忽略右手,这样就容易被对方找到可趁之机。“其次,当你看到对方的某只手动了,你再去思考应对方案,再选择执行这个方案的手臂,再传递信号到相应手臂,再做出动作,这个过程对于实战来说太慢了。“但是如果你练习的足够多,用手臂去感受对方的力度和方向,然后习惯性的用相应的手臂做出防护动作,有时可能你大脑和眼睛都没反应过来,只是条件放射的就消掉对方的手了。虽然这两者真正的时间区别不大,但是对抗中有时就是快0.1秒就决定了胜负的。”
赵谦不答,只是默默地听着。叶南离又道:“听桥不是真的用耳朵听的,而是通过黐手的练习,提高了手臂的触感还有灵敏度。”
叶南离一边说着,一边做出动作,“当两个人的桥手黐在一起的时候,对方桥手只要往一个方向发力,那么你自己的手臂马上就会感觉到并且做出相应的动作,或消或打。”
说罢,叶南离快速出拳,“啪啪啪”几声打的空气作响。赵谦见他说完了,道:“师父,我这次来,是想请您出山。”
叶南离愣了一下,问道:“出山?为何出山?”
“张南山出事了,云岩城现在危在旦夕,一旦云岩城失守,云海城也就唇亡齿寒,岌岌可危了。”
赵谦回答道。这件事十分的重要,换做平常,叶南离肯定想都不用想就答应了,但是这次,他却犹豫了。因为他这一次出山的意义非凡,相当于赌上了自己的性命。赵谦见他犹豫,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问道:“师父,你在犹豫什么?”
叶南离摆了摆手,道:“别吵,你让我想想,好好地想想……”他缓缓地坐在地上,盘膝而坐,闭目冥想。赵谦叹了口气,默默地坐在他面前等待着。没多时,叶南离睁开了眼睛,道:“我会去,但是我需要你去找个人。”
“找谁?”
赵谦激动地问道。“通天海。”
叶南离意味深长地说道。闻言,赵谦大吃一惊,道:“八臂神通通天海?!”
“对,我一个人去云岩城,可能也没法扭转败局。”
“师父,您可是六大高手之首啊,当年排行第二的张南山都能以一敌千,你难道不能吗?”
赵谦惊讶地问道。叶南离道:“臭小子,我老了,哪比得上年轻的时候?”
赵谦点了点头,嘟囔道:“这倒也是。”
叶南离缓缓的站了起来,视线望着远方,深邃而庄严,似乎在望着很遥远的地方。“你去吧,去找通天海,我会跟你们到云岩城汇合到。”
叶南离幽幽地说道,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悲怆与决绝。赵谦没有领会其中的意味,还以为他是因为要离开仙隐山才觉得思念与悲伤的,便也没多问,点头称是,转身离去。叶南离望着赵谦的背影,眼神中出现了少有的慈祥,像是一个父亲在看自己的儿子。“小子,这一次下山凶多吉少,我本不应该去的,但是这次云岩城之难非同小可,即便是会死,我也必须得去。”
说着,叶南离转身去自己的小木屋里收拾行李,就在这时,他背后传来了一个年轻慵懒的声音。“哟,叶老爷子,您老近来可好啊?”
一个操着京腔的道士笑呵呵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