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输定了,还不去料理后事,在这逞什么强?”
樱岛京子讥讽道。井上奎刚眼神愤怒,气愤填膺地说道:“这是你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
“你……”樱岛京子气不过,狠狠地捶了他一拳,他这次却抓住了樱岛京子的手把她推开。樱岛京子讶异地看着井上奎刚,不明白他为什么生这么大气,她为东岛做了这么多,井上奎刚不应该高兴吗?为什么反而还生气了?台上,叶南离身形很不稳,但是还是勉勉强强地站在了台上,他的脸色很难看,精神很萎靡,嘴唇也发紫。“你为什么还要打?”
木村熊介不解地看着他,奉劝道,“你不要再打了,我不想害你,没有给你一个公平的比试,我很抱歉,但是我没办法主导这一切。”
叶南离虚弱的一笑,点了点头,身子险些摔倒。他后退了几步,扶着擂台边上的绳子方才勉强站稳。“继续吧。”
叶南离声音很小,而且还在颤抖。木村熊介迷惑地歪头,道:“你就真的不怕死?”
“不怕。”
叶南离的笑容让人泪眼模糊。木村熊介心里的某根弦仿佛被触动了,那倔强的样子,不正是他本人的写照吗?“为什么?”
木村熊介或许早已知道了答案,但是他还是问了出来。叶南离差不多有点劲了,往前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道:“我要保护我的国家。”
那一刻,木村熊介落泪了。“大师。”
木村熊介后退,弯腰九十度鞠躬,致以崇高的敬意。“别留手。”
叶南离微微一笑,缓缓地迈开步子,做好了架势,“全力以赴,是对对手最好的敬意。”
“好。”
木村熊介握紧拳头,咬着牙,不让眼泪再流出来,“我全力以赴。”
“谢谢。”
叶南离由衷地道谢。木村熊介深吸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裁判,心里五味杂陈,道:“开始吧。”
“比试继续!”
叶南离深吸了口气,咳嗽了几声,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木村熊介忍着悲痛,忍着喉咙里的呜咽与哽咽,挥出了他全力以赴的一拳。虽然他不想这么做的,但是他必须要给予叶南离最崇高的敬意,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全力以赴,便是最崇高的敬意,这无关国界,无关种族,无关性别,这是人形的光辉点。“呀啊!!”
木村熊介一拳挥了出去,叶南离艰难地躲了过去,但是拳头却擦破了他的脸,留下了一道伤痕。电视机前的赵谦攥紧了被子,咬紧了牙关,如鲠在喉,大汗淋漓。医生们也都驻足在电视机前,拳头不由得握紧,心里不约而同地呐喊着:加油,叶师傅,加油!叶南离步伐踉踉跄跄的,像是喝醉了,他每一步都很趔趄,好像稍微一绊他就会摔倒摔成一堆散架的骨头一样。华夏的观众们在低声哭泣,却依旧用沙哑的声音大吼着:“叶师傅,加油!”
“打死他!打死他们!”
“加油叶师傅!”
“叶师傅!”
“叶师傅!”
全场都在为叶南离加油。木村熊介眼圈红了,一边挥着拳,一边擦着眼泪。叶南离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不想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好机会!”
樱岛京子大喊一声,“上啊木村熊介。”
木村熊介义愤填膺地回头瞪了她一眼,厉声喝道:“我知道!!”
他朝着叶南离冲去。叶南离突然一个滚翻躲了过去,一脚踹在了他的腿弯上。木村熊介始料不及,“扑通”一声单膝跪地。紧接着,叶南离一腿扫了过来,扫在了他的脑门上。木村熊介双臂抵挡,不过叶南离中毒已深,这一脚软绵绵的根本没力气。“噗嗤!”
叶南离又吐了一口黑血,连忙滚远,拉开安全距离,方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樱岛京子攥着拳头,紧张地嘀咕道:“这木村熊介行不行啊?不是空手道大师吗?就这水平?连一个中毒的老头都打不过?”
她看了一眼裁判,道:“你看叶南离,他是不是又用醉拳了?”
“我……我也不懂啊。”
“那就是用了,警告一下。”
樱岛京子命令道。裁判道:“叶南离,不能用醉拳,你站稳点。”
叶南离没有回话,踉踉跄跄地躲闪着,一边躲着一边吐黑血。“叶南离,难道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裁判又重复道,“不能用醉拳,站稳点。”
然而叶南离根本没用醉拳,他现在中了毒,想要站稳也没办法。“叶南离,你是不是蔑视规矩?信不信我取消你的比赛资格?”
“你他妈闭嘴!”
木村熊介恶狠狠地说道,即便是他也忍不住了,“要点脸行吗?你把我们东岛人的脸都丢尽了!”
裁判愣了一下,张口结舌。木村熊介大吼了一声,朝着叶南离冲了过去。叶南离身子一仄歪,对方的拳头贴着他的额角飞了过去,而叶南离则一拳打在了木村熊介的胸口上。但是,他中毒已深,这一拳打上去软绵绵的,丝毫伤害也没有。木村熊介的另一只拳头已经举到半空,即将击中叶南离,这一拳下去,叶南离必死无疑。然而,就在他的拳头即将击中叶南离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木村熊介的眼睛越睁越大,脸部肌肉也越绷越紧,怒火仿佛要从他的双眼之中喷薄而出。他很清楚,如果这一拳真的击中了,他就赢了,但是如果叶南离没有中毒,这一拳下去他已经死了。他清楚,他一直都很清楚,这场比试,他已经输了,他早已经输了。一时间,木村熊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打啊,打下去,打下去你就赢了!”
樱岛京子攥着拳头,恨不得吼出声来,这个木村熊介到底在犹豫什么?难道他想背叛自己的同胞吗?木村熊介犹豫了很长时间后,紧绷的拳头终于缓缓地松开,脸部的肌肉也慢慢地舒缓。但是叶南离已经神志不清,眼前的景象越来越黑,但是他知道这一拳他已经打中了,他露出了欣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