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王诗情也是我创造的,我想让其毁灭就让其毁灭!”
阴女神眼神凛冽。赵谦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巨大的痛苦让他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是他却喊不出声,就像是嗓子被堵住了一样。人在经历巨大的痛苦的时候,当这痛苦超越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会变得连最基本的情绪宣泄也做不到了,甚至还会出现休克状态。“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阴女神道:“你问我为什么?当年是你让我护你转世,我法身无法下凡,只好创造了分身,现如今我终于见到了你,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
她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捧着赵谦的脸,温柔地说道:“再说了,我跟那女人容貌一样,身材一样,连声音也一样,她就是我的一个分身而已,你既然爱她,为什么不能爱我?”
赵谦推开了她,道:“我爱诗情不是因为她的长相,不是因为她的身材,更不是因为她的声音,只是因为她是王诗情!”
阴女神的双眼逐渐阴厉,道:“你宁可选择一个分身也不愿选我是吗?”
赵谦道:“把诗情还给我!”
阴女神笑了,仰天大笑,天空开始颤抖,云层开始崩裂,大地开始破碎。她拥有创世的能力,举手投足间就能毁灭一个世界。“阳,是你让我护你转世的,现如今你回来了,你却背信弃义!”
阴女神怒斥。赵谦道:“我是赵谦,不是你的阳,前世的种种早已成为过往。”
“哈哈哈!”
阴女神又笑了,笑得很悲伤,“人类真是一个狡猾的种族,为了逃避责任,竟然进化出了遗忘这种能力。”
赵谦再次说道:“把诗情还给我。”
“你还敢提她!!!”
阴女神一挥手,赵谦脚下的云层突然消失,他整个人掉了下去。但已然成神的赵谦在下坠的时候稳住了身体,踏着虚空而上,重新回到了天界。阴女神眼神愤怒地看着赵谦,道:“好,你不是说你喜欢那个分身吗?你不是对她忠贞不渝吗?我就看看你有多忠贞!”
她举起右手,一道雷劈了下来,劈中了赵谦。然而,赵谦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甚至连一点伤害都没有。他迷惑地看着阴女神。阴女神道:“我以神雷降下诅咒,我诅咒你,拥有蛊惑女性的能力,但凡所过之处,皆是女人成群。“我倒要看看,被那么多女人缠上,你所谓的忠贞的爱能让你支撑多久!”
说罢,她隔空一握,赵谦瞬间感觉有一只手穿透了他的身体,捏住了他的心脏。“呃!”
如同心肌梗死般的痛苦穿透了赵谦的身体,他呼吸困难,捂着胸口单膝跪下。刹那间,无数光晕从赵谦体内飞出,像是流向一般涌向阴女神。“我夺走了你的神力,你再也不是神,作为一个普通人,承受我的怒火与诅咒吧!”
她一挥袖子,赵谦脚下一空,身体急速下坠,落入了凡间,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时,赵谦感觉脸上凉丝丝的,睁看眼,看到天空一丝又一丝轨迹清晰的雨滴滴落,滴在了他的脸上,滴在了他的身上各处。身体周围是泥泞、潮湿与软腻,他现在正躺在泥洼里,四周都是泥泞的小路,坑坑洼洼,满是积水。赵谦艰难地站起来,浑身都是泥渍,头发散乱,像是拾荒者。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失去了活着的目标,失去了一切的意义。他结束了灵力匮乏的问题,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被编排好的闹剧,甚至连他爱的人都是被人创造出来的。爱从来都没存在过,他的一切经历,也都不曾存在过,不过是阴女神编排好的一切罢了。他苦笑,仰起头,任凭雨点打在自己的脸上,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鞋子还走掉了一只,脚踩进泥泞的坑洼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现在要去哪?赵谦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何方。他本以为,解决了张三后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跟王诗情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了,可是,现在却发生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王诗情被阴女神消灭了,而他,也失去了一切存在的意义。路上,他看到了很多的难民,他们都是战争的牺牲品。皇室跟天地盟已经开战了,天下民生不聊,生灵涂炭。而赵谦的心却已经冷漠,他冷漠地看着难民逃跑,冷漠地看着饿了啃树皮吃泥巴的妇女,也冷漠地看着杀人抢劫的强盗。同时,他还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鬼魂痛哭,恶魔吞噬魂魄,怨气弥漫,哀鸿遍野。他捂着自己的眼睛,但是耳朵里却是哀哭声,他捂住耳朵,眼睛里却是悲惨的一幕幕。为什么,为什么你夺走了我的神力不夺走我的天眼?为什么你要让我看到这些?赵谦跪在地上,仰天长啸,像是疯了一样。有时候,看的太明白是一种痛苦,他宁愿自己依旧是凡胎肉眼,这样就看不到这一幕幕丑恶的景象。有些人虽然还是人形,但是他们的灵魂已经变得青面獠牙了。一个个难民从赵谦的身边跑过去,没人注意他,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自己。王诗情不在了,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游戏。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的信仰被打碎,一个人的精神支柱被击溃。身体的消亡并不是死亡,但心的死亡却是真的死了。赵谦悲痛过度,晕倒在路旁。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却看到路边一个全身都是泥巴的小孩在啃着什么东西。他淋着暴雨,浑身黑乎乎的都是泥巴,甚至连手里啃得东西都沾上了泥巴。赵谦走过去,发现他啃的居然是一只手,一只人的手。男孩抬起头,眼里冒着绿光,道:“好饿呀……”赵谦茫然地看着他,却一动不动。“叔叔,我好饿,让我吃了你吧。”
小孩站起来。赵谦还是不动,任凭小孩一点点接近自己。